有谁的手机在“嗡嗡”吵闹。
屋内的人交换眼,不管是谁,都不敢说话。
傅晏抬手示意不用理会他,起身去一侧看了夏轶打来的电话。
嘉汇有专门的一层作为接待外客的会议室使用,他踩着黑色高档皮鞋走到栏杆旁,鞋尖触碰到栏杆底部洁净的玻璃。
抬手,接了电话。
“怎么了?”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带着一丝冷淡至极的笑。
骨节分明的手扣在黑色的手机外壳,歪头时碎发散乱,几分漫不经心。
夏轶没管傅晏的态度,简单交代了刚刚发生的事。
“我知道了。”
傅晏支了手臂撑着下颌,冷恹的肤色苍白。
“周家我会处理的。”
他的身后是金灿灿的夕阳,已经慢吞吞淹没在远方的山峦层叠。
玻璃精致的地标建筑中,傅晏从高处眺望城市里发生的一切,城市的轮廓清晰,万家灯火星芒般逐渐亮起,京城再畅通的街道此刻也拥堵成长龙。
傅晏笑容冷峭,“我会让人配合中京那边律师的上诉,防止周氏药业那边再有小动作。”
夏轶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交代:“还有一件事。”
“什么?”
“昨天晚上,宋小姐打电话问了我你手臂上的伤。”
傅晏的腿被覆盖在熨烫得极佳的西装裤下,他微曲膝盖,彻底倚靠在栏杆。
听到这里,似乎觉得有趣,语调轻松了些,问:“你怎么说的?”
“我让她找你亲自问。”
一声轻笑。
傅晏垂眼,若有若无的柔情,问:“洇洇什么反应?”
夏轶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好像……没什么反应。”
“哦。”回答短促。
“下回她再问我怎么办?”
“什么都别说,还没到时候。”
“是吗?”夏轶不太信任。
“怎么?”
傅晏撩开眼,狭窄的眼眸含着冷淡的光。
“傅晏。”电话那头,夏轶的问题没有结束。
“说。”
“真到了时候,你就会说了?”夏轶问,“比如对赌的事,你会告诉宋小姐吗?”
傅晏撑着栏杆的手稍稍移动,不说话。
“嘉汇就是为了宋小姐创立的,你也不会告诉她。”夏轶轻声。
嘉汇,是创始人亲自题的名。
于明嘉汇聚——这是夏轶的理解。
傅晏否认:“嘉汇是为了完成和傅家300%的对赌协议才建立的,和宋洇没关系。”
“那对赌协议里问傅家借的钱呢?五十个亿,你借由那些受过宋清予恩惠的人帮宋洇还了钱……”欲言又止。
“……”
夏轶知道他不想说,便也不继续追问。
良久。
“夏轶,我知道你心急我的事。”
晚风中,晚霞躞蹀于云间,垂落璀璨绚烂的余光。
傅晏仰起头,狭长的眼眸都被渡上迹一般的光辉。
他生得冷恹,却笑得清浅,好像足以驱散一切苍茫雾霭。
风般和煦。
傅晏郑重地告诉自己的下属和朋友:
“宋洇是我的第一选择,但我并不是她的,你不要误会。”
他从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打上了“宋洇”的烙印,他的心脏已经被她圈养,从未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