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八成索德曼人,完全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只有各个警局的拘留室里,被塞进了满满的罪犯。
“这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听奥尔瞎编着打斗的场面,钱德勒激动地握拳,发出欢呼,甚至发出傻笑。
他有些过分激动的样子,让奥尔莫名其妙:“威廉?”
奥尔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反而让钱德勒笑得更畅快了,笑够了之后,他拽了拽皱巴巴的上衣:“奥尔,我的朋友,我要向你道歉。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转变,让我意识到,我对你昨天禁止我去找你,还是怀着一些怨气的。”
他叹了口气:“这段日子以来,我的生活有些……曲折过多,以至于我的心情上上下下的。我没能见到艾斯瓦尼亚男爵,这情况证明了他的有罪,但我却没办法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关于小女孩的线索。我是多么失败啊。
更糟糕的是,我让这沉重的失落影响了我的心,甚至在潜意识中怀疑起了你的品德,认为你是因为我的无能才拒绝见我。我是多么糟糕啊。不,请别劝我,更深切地认识到我自己的错误是一件好事。实际上,我的心情从未如此刻那么畅快。
能给我一个拥抱吗,朋友?”
“当然可以。”奥尔站起来,给了钱德勒一个拥抱。
会让钱德勒觉得曲折过多,是国王的态度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会影响到血族吗?奥尔有很多问题,但他能问只是合作关系的泽勒公爵和葛雷帕伯爵,却不能问身为朋友的钱德勒。
“谢谢,谢谢,奥尔。”钱德勒叹了一声,“有些事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母亲……已经承诺了艾斯瓦尼亚公爵夫人,可以让她从娘家过继一个孩子,继承公爵的爵位。我当时还以为,这只是为了安慰公爵夫人,但现在看来,这是她为了保住艾斯瓦尼亚男爵。
或者说,为了保住真正的艾斯瓦尼亚公爵血脉。这不是因为母亲有多喜欢艾斯瓦尼亚家族,只是做给贵族看的,您明白吗?”
“我明白。陛下在维护贵族的法理。”
“是的。实际上,我认为,在她正式下达允许公爵夫人过继的命令时,她也会下达另外一个命令——给艾斯瓦尼亚男爵一个侯爵或伯爵的封号,只是没有相应的封地。”钱德勒再次发出了一声长叹,他确实有着出色的政治素养,很明白怎么做最符合王室的利益,“请尽快找到那个小女孩吧。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的。我会留在这,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来找我吧。”
国王不在乎小女孩是否还活着,甚至很乐意她死了,因为这样艾斯瓦尼亚公爵家就彻底分裂了,公爵夫人虽然依旧是她最倚重的幕僚,但公爵夫人也必须紧紧抱住国王的大腿,因为新继承人的正当性,完全在国王一念之间。
艾斯瓦尼亚男爵更是得忠诚于王室,毕竟小辫子在国王手里捏着,而且他做了让其他贵族所不齿的事情。虽然别人不是没做过,可谁让他被捉住了呢?
奥尔也明白了钱德勒隐而未说的话——假如不能尽快找到小女孩,那她就只能死了。
悬赏的号外依然被报童到处散发着,警察、私家侦探和佣兵、黑暗势力的大佬们,甚至是为财帛所动的普通人,都动了起来,或寻找小女孩,或寻找着红蝎子与重炮。可是,所有已知的,这两个人曾经落脚过的地方,都没有任何一点他们的线索,他们就好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先生,是不是有人在发现他们的踪迹后,为了争夺赏金,把两人和小女孩都误杀了,接着因为畏惧惩罚,所以在把三个人的遗体都处理掉后,逃跑了?”安卡脑洞大开地问。
奥尔觉得,下次他卡文的时候,能请安卡来帮忙了,这个脑洞可是真不错:“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们也没办法证明它的真实性。”
当毫无进展的时候该怎么办?奥尔和达利安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说:“去重温案卷吧。”
他们第一次接触案卷时,是一无所知的,现在带着对案卷的理解去看,说不定就能发现新的线索。虽然时间紧迫,但无头苍蝇一样地乱碰才是真正的浪费时间。
他和达利安交换查看案卷,他从子爵夫妇的案子朝前看,达利安从十二年前的案子,朝后看。
“奥尔……”
“嗯?”
“目前为止……除了我们,有人知道十二年前这案子里的被害少年,就是现在的重炮乔尼吗?”
奥尔抬起了头:“不,没有。”
“也就是说,没人去过,乔尼·汉姆森所居住的孤儿院,和他那时候的家?”
两人对视一眼,奥尔立刻抓过来了几张白纸,他们两人在纸上画出了简略的地图,将乔尼数次作案的地点画了上去,这些地点,全都在距离他家五个街区之外,他是故意远离这个家,还是在无意识中保护这个家?
反向思考一下,为什么所有道上的人提供的地点,全都见不到找不到这两个人呢?因为他们根本没在道上的地点藏匿!
他过去的家显然是一个很适合的地方,梧桐区的边沿,底层小民的聚集区。
达利安带着人出动了,奥尔则敲响了光明教会的门:“请帮个忙。”
奥古斯丁眼睛发亮地看着奥尔:“当然!”
“……我们就只是前往一家光明教会的孤儿院,请您帮我询问一下,孤儿院十二年前的一个孩子,以及,最近是否有孩子被送去。”
“就只是这样吗?”
“当然就只是这样,不然呢?杀掉所有孤儿院的人员,把孩子们抢回来吗?”
奥古斯丁笑得眯起了眼睛:“一切如您所愿。”
奥尔看了他两秒:“您是不是知道那间孤儿院的真实情况?”
“我不知道十二年前那间孤儿院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现在……您认为现在的教会,真的还能让美好的果实继续挂在枝头上吗?”
“那么,您还是别跟我一起去了。”
梧桐区,圣·玛丽安娜孤儿院。
蒙代尔孤儿院是有声的,要么是整齐的读书声、美妙的歌声,要么是头盖骨都要被吵掉的喧闹与尖叫声。蒙代尔孤儿院的大门和围墙都是栅栏的,靠近大门这一侧的建筑,是大片的玻璃墙。能从外头看见里头的孩子们在干什么,无论他们是在操场上玩耍,还是在建筑里上课。
那些声音,那些动作,让所有在孤儿院院墙外的人,都会清楚地意识到,这间孤儿院是活的,活得色彩斑斓。
但圣·玛丽安娜孤儿院,却是安静的,以奥尔的耳朵,站在大门外,听不见任何来自孤儿院内的声音。这里的围墙是厚厚的砖墙,大门也是厚实的铁门,只能站在十几米外的地方,才能看见高高的灰黑色的孤儿院主楼。
这里是孤儿院,还是监狱?反正奥尔是分不清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一片安静中分外刺耳。看门人打开了一扇狭窄的窗,他露出的眼阴森又敏锐:“干什么的?”
“奥尔维茨卡·蒙代尔,鱼尾区副局长,现在正在调查一件涉及孤儿院的案子。”
奥尔吐出他名字的瞬间,这位看门人的眼瞬间变得惊恐,他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又快速上前。
“砰!”小窗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