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贝罗院长把图片上的自己画得十分高大威猛,他甚至还给自己的铠甲画上了光圈,就像是圣徒的那样。
后边的几页就是他在被挖开的坟墓边找到了巨大的狼人脚印,但刚刚还有那么多修道士在的时候,却没有脚印。顺着脚印,他找到了狼人,这怪物不知道从哪儿绑架了两个孩子,正把他们撕咬得血肉模糊。
愤怒的法贝罗院长冲了上去,一番激烈的搏斗之后,他毫发无伤地将狼人刺成重伤。可是狼人在濒死之前仰天狂笑,说他已经给两个孩子施下了诅咒,这两个纯洁最纯洁的灵魂,将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存在。
“啊!这是多么可怕的怪物啊!即使他死亡,也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个污秽恶毒的印记!”
四人:“……”
狼人……自从高魔时代的最后一位狼人萨满死后,就是彻底的物理攻击生物。达利安是一千多年的漫长岁月后,第一个萨满(马洛:_(:3」∠)_我是第二个,所以第二总是没人记得吗?嘤嘤嘤)。六百年前哪儿来的能诅咒的狼人?
不对,现在也没有能诅咒的狼人。达利安和马洛都是物理攻击加战场增幅系的。
这位现任院长是把他们当傻子……
奥尔一怔,这个老畜生就是把他们当成了傻子!
他们彼此都清楚,这种故事也只能拿来骗骗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奥尔打了个响指,身形伛偻的院长反应十分迅速地抓起书,挡在了自己面前。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可这已经证明了他知道奥尔是谁,明白奥尔的战斗方式。
“蒙代尔警官,别……”
但主要起到阻止作用的,是达利安伸过来的胳膊。
院长背后的大门忽然打开了,奥古斯丁在一位修道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看见奥尔时,也露出了几分意外。
“奥古斯丁阁下,他就是那个血族的王储。”抱着书的院长跑到了奥古斯丁身边,“而皇家骑士也在,这是多好的时机啊。”
他微笑着向骑士长点头示意,看向奥尔与达利安的眼,却恶意又得意。
然而,奥古斯丁只是笑嘻嘻地走进来,坐在了桌边:“您已经平息了两处厉鬼的怨气?”
奥尔:“是的。”
奥古斯丁点了点头:“我是第一次来这儿,来的路上,山坳里浓重的腐臭味道差点熏晕了我,您和这个家伙也是为了那臭味来的吧?”
“这些家伙养食尸鬼。”奥尔说,“我怀疑,这家修道院从建立之初,就开始驱使食尸鬼,偷盗陪葬品。”
“真是可笑又愚蠢的污蔑。”院长发出一声冷哼,他瞥了一眼奥尔就不再看,而是将视线对准了达利安,“你的皮可真好。”
“轰——!”
前一秒奥尔和奥古斯丁还各自坐在椅子上,后一秒他们俩直接撞在了一块,奥古斯丁手持一面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巨大盾牌,奥尔看似双手直接按在他的盾牌上,实际与奥古斯丁之间还隔着一层薄薄的魔力护盾。撞击产生的巨大冲击波把破破烂烂的木家具掀翻震碎,两个骑士靠墙站着,一脸吃瓜看戏的表情。
达利安则直接冲向被震倒在地的另外两个修道士,把一个修道士的脑袋拍得向后旋转0度,另一个的肋骨踢进胸腔。
而院长……他虽然也被震得跌坐在了地上,一边的袖子甚至被钉子划破,但看见他抱着书站起来的速度,显然没有大碍。
他把书靠墙放着,一把扯下了破烂的袖子,里边的胳膊有点怪,原来钉子划破的不只是粗麻的修士服,还有他的皮,但他胳膊的皮肤下却不是正常的血肉,而是闪亮的金属。他至少有一只胳膊是机械造物,这个老混蛋原来也是个改造人(圣堂骑士这个名字太圣了,他不配)。
奥古斯丁渐渐将盾牌下移,他和奥尔对了对眼。
“你说的是真的吗?”奥尔高声问院长,“你杀害了很多狼人,还剥了他们的皮。”
“嗯?哈哈哈哈哈!好吧,我不介意告诉你。当然是……真的!狼人、血族、海族的皮,我都剥过。血族不是每个的皮肤都那么好,但有再生能力的血族有时候能再长出来一层更细腻薄软的好皮来。海族的皮比较特别,更适合做食材,而不是纸。”院长得意洋洋地说着。
下一刻,奥古斯丁撤下盾牌,让在一边。
现在,院长和奥尔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了。
“阁、阁下?!啊啊啊啊啊——!”院长愣了一下,响指声已经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没等院长做出新的反应,他的手与腿被看不见的利刃切断了,果然他的四肢都是义肢,依然没有血流下来。他也没有跌在地面上,而是落进了一池透明的液体,“滋啦啦”油炸一样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那是酸池。
那么喜欢剥掉别人的皮,那他自己才是最该“享受”这种待遇的。只是奥尔下不去手剥人皮,那就让他化掉吧,感受应该差不多。
修道士们冲了进来,竟然有人伸手把院长从里边捞出来了。只是捞人的那一会儿,他们手上的皮就大片大片地脱落,皮下的肉刚刚露出来时还是红的,很快就变成了黑色。
至于院长,从奥尔的角度看,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糊糊的肉球,修道士们把他放在地上稍稍拖动了一下,他的肉吧嗒吧嗒地朝下掉,石头地面上是一面黏腻的血肉模糊。但他还活着,他的改造绝对不止四肢。
“奥古斯丁阁下,您为什么不阻止?”一位修道士哭泣着质问。
“他为什么要阻止一个自杀的人?”奥尔冷哼,“尤其当对方是个邪恶自私又愚蠢的废物时,他的自杀只会让这个世界的空气更清新。”
“伯瓦院长没有自杀!”“无耻!明明是你伤害的他!”
“他在我的刀尖上跳舞,他想造成光明教会与血族的正面对立,在大的冲突面前,这点小火花当然很容易被掩盖过去。这样都没死……显然他是有信心扛过大冲突的,但你们行吗?”
奥尔看向那几个把院长捞出来的修道士,他们的手现在虽然用衣服包裹了起来,看不清具体的伤势,但包裹伤口的棕黑色麻布已经被血浸透了。他们疼得额头冒汗,浑身发抖,可依然坚持守着院长,坚持与奥尔瞪视。
可奥尔的话,还是让一些修道士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奥尔虽然骂院长愚蠢,但也得承认这位院长是个很聪明的人。奥尔他们四个被算计得像个傻子,这些修道士也都对他极其忠诚。
无论最初他是否认出了奥尔,但在看见四个红衣服出现的时候,院长应该已经意识到暴露了。打是打不过的,院长瞬间就选择了拖延时间。假如他请来的不是奥古斯丁,现在情况的发展,绝对会如院长所愿。
那种话奥尔是忍不了的,也不能忍,否则不用两天教会就会敲门找鱼尾区的狼人和血族剥皮了。他们就是那个样子的,教义上保护弱小写得很好看,但实际上看见谁弱小,他们就会立刻扑上去,把弱小者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教会的习惯又是帮亲不帮理的,换成别人,大概采取的行动就是明知道院长不对劲,也必须得保下他。因为对方是职人员,他们认为自己只需要对负责,世俗的公正和他们无关。
“蒙代尔警官,这显然依旧是凶杀案的调查,我不了解这个,一切都交给您吧。我只是个看热闹的人,不过有需要可以叫我。”奥古斯丁笑嘻嘻地拎了把还算完整的椅子,找个角落坐了下来。
“你不能这样!”“你没有资格!”
“我们修道院直属于枢机主教冕下!”“你背叛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