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布尔公爵撇撇嘴唇:“让班尼带你们出去吧。”
班尼是他一位仆人,在这位仆人的指引下,他们把牢里的人都带了出来:“为防出现变故,诸位还要在鱼尾区警局的拘留室里住上一周,如果一周后还没事,那么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奥尔对被带出来的众人说,没人抗议。
但是,奥尔没跟着其他人上车,沙友娜拎着刚刚的雇佣兵蓝眼睛,和他站在一块儿。
葛雷帕子爵因为好跳下了马车,可还没等他过去问一声,就有人拽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朝前拉。这个力度,这个角度,是亲爹。
“很感谢您这次的帮忙,蒙代尔先生。”葛雷帕伯爵对奥尔道谢,可他的语气不像是感激,倒像是压抑着愤怒,“我们要先告辞了。”
奥尔微笑着点点头:“不客气,快回去吧。”
对这位老狐狸来说,能让他都无法控制自己,可是极其稀少的事情。
当上了家里的马车,葛雷帕子爵看着奥尔和沙友娜,带着蓝眼睛回到了庄园里。
“啊……假如刚刚他就把那个人收了贿赂的事情说出来,其他人可能也没办法被带走了吧?”葛雷帕子爵叹着气,“先生太善良了。”
“从明天开始,你不需要去警局了。”坐在他对面的葛雷帕伯爵,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为什么?之前不是您让我去帮忙的吗?”
“我觉得,你现在的忙,帮得够多了。”
“……”葛雷帕子爵沉默了一会儿,“您在为我这次的擅作主张而愤怒吗?但我认为这件事之后,您会得到诺布尔公爵的感激的。毕竟,他差点把绑匪当成好人。您看见之前诺布尔公爵的表现了,他……呃,绝对是爱上德纳子爵了。天,那场面可有些吓人。”
“和那无关。我让你离开,因为我觉得你该休息了,我的儿子。我们和蒙代尔先生之间的关系已经稳定了下来,不需要你再去付出了。你可以过回你该有的生活了。你有多久没去找你的情人了?你难道要白花钱把他们养着吗?再过上两个月,你给他们租的房子里,就要有婴儿降生了。”
葛雷帕子爵笑了一下,但很快笑容就消失了:“我本以为听到您的这些话,我该高兴的。但是……我不想回去,父亲。我想留在这。”
“作为继承人,你该有正常的社交,和你的同辈人进行联系,他们都会是你未来重要的人脉。可是,你有多久没和他们联系了?”
“感谢提醒,父亲,我确实有很久没和他们联系了,我会补上的。但我还是不想离开这。”
“我……本不想说的,因为显然有些事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我不清楚当你发现这一点后,你会是怎样的反应。”
葛雷帕子爵:“?”
“你崇拜着那位‘先生’,几乎就像那些血族,那些狼人,那些……底层市民一样,崇拜着他。仿佛他才是你们的领袖,而非国王。”
葛雷帕子爵有瞬间的愕然,但让伯爵恐惧的是,他的儿子没有对这个真相表现出更进一步的震惊,或者反感,他很快平静了下来,甚至还露出了一点笑容。这代表着,葛雷帕子爵很快接受了这一点,为此高兴,甚至……骄傲?
“您崇拜您的国王吗,父亲?为什么当您提到她时,脸上露出的只有畏惧或贪婪?我依然要留下来,父亲。这是我今天晚上,对您说的第几次了?这真有意思,我从没想过,竟然有一天会如此坦然又坚定地,违反您的意愿。”
伯爵深呼吸着,他握着手杖的手因为用力以至于指节发白:“我会断绝你的年金。”
“嗯。”葛雷帕子爵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搬到警局宿舍去的。您大概想不到,我每周不到4金徽竟然还花不完,当然,偶尔还会有奖金之类的,那就更花不完了。我现在已经攒了不少钱了。别激动,父亲,假如您心脏病犯了……那我就能直接继承爵位了。”
气得瞪大眼的伯爵,还是举起了手杖!
葛雷帕子爵赶紧双手抱头,在座椅上缩成一团,尽量保护自己。
伯爵举起的手杖还是放下了,没打在葛雷帕子爵的身上:“鱼尾区的一切,只是短暂的繁荣。”
“我留在这,不是因为鱼尾区的繁荣,而是因为我很快乐,充实的快乐。”葛雷帕子爵把胳膊放下来了。
伯爵看着儿子= =……所以手杖还是打下去了!
马车上响起了葛雷帕子爵的惨叫声。
诺布尔公爵再次被叫出来了:“假如您是来告诉我,您搞错了,德纳子爵不是罪犯的话,那我不会感激您,而是会把您投进监狱!”
虽然这次他不是在熟睡中被叫醒的,可愤怒程度比前几次更强烈。
第35章
“不,我是来将物证和这位人证转交给您的,他是一位雇佣兵,外号蓝眼睛……”
蓝眼睛很清楚,他被交给诺布尔公爵,他必死无疑,所以现在这位雇佣兵正在尽他所能地挣扎。可他不但被锁得结实,嘴巴也被塞得结实,压制着他的沙友娜看起来是个娃娃脸萝莉,她的力量也不是一个人类能够抗衡,于是他的一切挣扎,看起来都虚软无力,最终也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奥尔将具体情况讲述给了这位公爵——他已经弄清楚这位公爵的性格了,他比大多数贵族都好相处得多。毕竟他的仆人都敢几次三番地在深夜里,打扰主人。
“……我们已经核对了代金券上的血指印,不是死者的,也不是这位佣兵的。但我的下属很确定,上面的血腥味就是死者施列特男爵的血,也就是说,您是被杀害了施列特男爵的人,劫持走的。并且在您被劫持之前,施列特男爵已经死了。
需要我帮您测指纹吗?”
诺布尔公爵坐在那里发呆,他下意识地拒绝:“不,不用了。”
“好的,那么……”
“不!等等!”诺布尔公爵又改变了主意,“请……请帮我一个忙吧,去测他的指纹。和我一块儿去。”
“当然,公爵阁下。”奥尔答应得十分痛快。
蓝眼睛被公爵的仆人带走了,沙友娜等在门外,只有奥尔跟随公爵再次来到了德纳子爵的病房,也是诺布尔公爵的真正卧室。
那位德纳子爵依然躺在床上,看起来睡得很熟。正当奥尔将取指纹的印油和纸张放在床头柜上时,诺布尔公爵忽然说:“我、我想起来我并没有看过他的小臂,您能帮我看一下吗?”
奥尔怀疑,这位德纳子爵在昏过去之前,还和诺布尔公爵说过什么,否则不至于把诺布尔公爵迷成这个样子。
奥尔没有多问,超出案情内容的八卦,可以顺带了解一下,没必要特意去探究。
奥尔刚将德纳子爵的手抓起来,躺在那的男人就发出一声叹息,睁开了眼睛:“你、你是谁?我……”他看见奥尔的瞬间吓了一跳,把手缩……没缩回去,有些愤怒的德纳子爵视线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站在门口的诺布尔公爵,“公爵阁下,这个无礼的人是谁?他……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