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年轻,好像是叫约瑟夫·莱克特,刚来的时候充满了憧憬和干劲,工作很认真努力,看来这是被打击到了。
“……殿下。”他换了一个称呼,“我听说您很强,强到……像是一个,是吗?”
奥尔知道该怎么样回答才会让这个年轻人放心,但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不,我不是,莱克特先生。”
奥尔很高兴人们信任他,无论是同事还是这里的居民,他们那种拜一样的信仰方式……奥尔虽然哭笑不得但也感激并理解。但只能说他也是双重标准的一员吧?他不喜欢这种纯粹的想把他当成的想法。
因为奥尔相信,其他人的信仰,是可以接受他的失败的,愿意谅解鼓励并且支持他。但莱克特这种的信仰,只是慕强,他不是信仰奥尔,他信仰的是更强的。
他的回答让莱克特惊慌了:“那我们、我们在招惹了那样的存在后,该怎么去对抗?”
“您可以回总院。”
“我……”他的嘴张了张。
“别担心,我并不会说些对您不利的话,原本我与副院长也说好了,来这的部分医生,可以采取轮换式。”
愧疚与恐慌在他脸上交替,最终恐慌占据了上风:“我很抱歉,先生,我、我太害怕了。”
“我们都会害怕。”
莱克特走了,奥尔一边准备人手,他要去繁星公园一趟,去看看那个怪胎马戏团——这马戏团的名字也是真够肆无忌惮的。
同时他也在和红龙对话:“这样让人炸掉脑袋的方式,是的方式?我们这样的低魔时代,还能做到这一点吗?”
“如果你想,你也能做到这一点。”红龙回答,“限定一个誓言,炸掉对方的脑袋,并不是多困难的一件事,尤其当对方无比相信这件事的时候。”
“什么意思?”
“激活这种小诅咒的,并不是立誓人的行为,而是立誓人的认知,是他‘我违誓了’的想法。他越相信立誓对象,相信这个诅咒,他违反誓言时,死得也就越快。”
“明白了……”奥尔真明白了,这玩意儿就像是一个有着定向问题的魔法测谎程序,测试人一旦说谎,就“哒”一声,爆炸启动。确实越相信,越紧张,死得越快。
火鸟挥舞着翅膀,指“翅”画脚地凑了过来:“所以我们建立信仰体系时,最初阶段是最难的,因为那些迹都是真的,需要你付出魔力与精力去创造,去用自己的眼睛盯紧那些立誓人,但后来就不需要了,随着信仰的生灵越来越多,随着他们自己越来越信仰你,信仰你的那一套学说体系,他们自己就能维持一个美妙的循环,多余的精力,当然也就可以供养你了。
所以,建议你最初的时候,多干点破坏、毁灭的事情震慑人类,相信我,那可是比创造简单多了。哦,也可以你破坏,但给一部分人降下预言,让他们成为幸存者。那些看着别人灭亡,自己却活下来,自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的幸存者,会提供给你无比纯粹的信仰力!
你们那个《圣典》里的诺亚方舟的事情,其实就是我表哥干的,我还去帮了忙。我们当时游在那艘船的下面,将船摇晃得越大力,那些人的信仰力也就越丰盛!我……呃哇!”
红龙听腻歪了,一爪子把火鸟的脑袋按进了地里。
这动作,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奥尔!”直呼奥尔名字的没有几个人,而直呼他名字的女士,目前为止,更是只有一个人——娜塔莉。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奥尔觉得,她应该是来送那些药水的研究报告的。
不过未来验血尚且还得等半天,在没有任何专业成果的情况下,她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
“对,因为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
奥尔:“?”
“成分大部分来自于二十年前的成果。”娜塔莉把报告给了奥尔,奥尔注意到,虽然她尽量保持着如常的语气,但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我们一直在想方设法恢复昔日的荣光,,总之就是那些。这种药剂可以带给我们与狼人短时间内的爆发力,更强壮、速度更快什么的。
不过它的副作用太大,会让血族精虚弱,肌肉断裂,无法凝血等,更糟糕的是,这东西无论对血族和狼人都有巨大的成瘾性,用它是找死。不过,对你这种应该是没用的。
而当时的成品已经都被销毁了,现在我们也有了进一步的改进产品,虽然作用大幅度减弱,但副作用也减弱了,而且已经没有了成瘾性。
我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谁把这东西稍微改进之后用在人类身上。不对,不能说改进,只是粗糙地稍作调整。”
“原配方的保密级别高吗?”
“较高,主要针对它的成瘾性,当时参与药物实验的血族,后来全部死于药物过量。
不是我们要看药物过量的实际状况,而是那些家伙在断药之后,都出现了可怕的戒断反应。不给药,他们就无法入睡,就必须将他们全身束缚,包括堵住嘴巴。可他们会不断挣扎,直到浑身冒血……”
娜塔莉用手按了按额头:“我真不想回忆起那时候的景象。那些血族参与试药并非是一种惩罚,他们都是自愿的勇士,毕竟,试药的过程需要他们绝对诚实地说出自身的感受。他们不该像是发疯的野兽那样,尊严全失地死去。”
“很抱歉,我有些失态。只是……这·种·东西,不该再次出现在世界上!即使,这次它被用在了人类的身上。”
奥尔几乎可以确定,死者里有她认识的人,但他没去询问:“我同意,娜塔莉。您已经向族里报告了吗?”
“是的,我已经报告了。并且我听说,您稍后将去‘拜访’那个马戏团?我可以要求一同前往吗?”
“不,不可以。”
“!”
“请冷静下来听我说,娜塔莉,我的长者。现在,在我们周围发生的事情,危险而诡异,我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不可能将所有的主要战斗力,都集中在一个地方。这一点您明白吗?”
“……”娜塔莉的脸上露出几分挣扎,最后她只能点头,“是的我明白,我也认为您的选择是正确的。”
“谢谢您的理解,所以我必须将您留在鱼尾区,因为我相信,一旦有了意外,您能够支撑到我赶回来。”
“你的男人呢?”娜塔莉还想挣扎一下。
“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对劲。”奥丁已经到达了伯爵祖宅,佩鲁斯伯爵在奥尔走后就有些紧张,但奥丁的到来给了他无比的安全感。而不对的情况就是,达利安还在沉睡。他的面容平静,呼吸如奥尔离开时那样,略沉而缓。
“我明白了,您说得对。但在这个案子期间,我不想回到分院去,我就在这待着,并且,我希望能够参与你接下来的调查。”看得出来,娜塔莉很憋屈,但她选择了责任,而不是个人好恶。
“这”当然指的是警局。
“没问题,娜塔莉。您可以穿上女警的制服,在我们离开后,这里由您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