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兼任着河道疏通,石仲魁不免把主意打到河泥上的同时,又让柳鱼儿去寻找地下水源。
柳鱼儿的修为虽然才练气三层,但她怎么说也是水里的精怪。
不能移山填海,但找找水源,甚至地下河还是能做到的。
在大兴所有能抵达的水系转悠了一圈,柳鱼儿倒是发现了好几处会产生涌泉的地下河。
不过,想让地下水自己涌上来,还的花费不小的人力去改造一番。
倒是宛平城,也就是现在的房山内,找到不少自喷泉。
石仲魁仔细想想,未来天朝京城周边的湿地公园可不算少。
只是想从的大片、大片的芦苇荡和森林中把水引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私人做不到,官府看着要先出一大笔银子,而且好些年才能看到效果。
那些流水一样的县官,哪里肯为后来者铺路和谋福利。
甚至柳鱼儿还在京城北边发现不少,只要改造一番,出水量不小的山泉。
这下从刁德兴手里敲诈来的一万但粮食,就有了大用处。
只要他愿意,每日一斤口粮招募几千流民都没问题,而这一万但粮食,也足以支撑两三千人一年的消耗。
但仔细想想后,石仲魁还是决定去屯田司招人。
京畿那么多官员,都无视散落在周围的上万流民,自己要是把这些人全吸引,汇聚起来。
不仅在打文官的脸,皇帝肯定会第一时间派兵,把流民驱散开。
这反而会害了很多人。
毕竟从京畿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说不定就得走一、两天。
这要是到了地方却没吃的,又面临着官兵的驱赶,很多流民肯定再也撑不住。
石仲魁也不是圣人,没那么伟大到,为了别人而损害自己。
骑着马,带着二十个从缮国公府选出来的青壮,绕着京畿转悠一圈,实地考察做做样子。
心里却早已经通过柳鱼儿、大兴土地和日夜游的讲解,对京畿水系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绣衣卫倒是想保护他出城,但石仲魁却不敢真让他们跟着自己出京城。
回来后他就决定把钦差官署,放在宛平城屯田司农田所在地,自然形成的小镇里。
大兴那边倒不用他担心,于洪高和土地都会盯着。
自己待在宛平城,不仅是因为就近好盯着,薛金平也在宛平屯田司任职,而且小镇里最大的文官也才从六品县令。
至于屯田武官,石仲魁虽然不会无视,但想找他们麻烦,却很容易。
可以说自己把钦差官署放在小镇里,那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耗费两天时间,把宛平屯田司大大小小官吏全见了一遍。
石仲魁虽然早预料到自己的到来,可能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
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屯田,而不管其他事。
有了成绩自己好交差,回翰林院当清贵翰林,屯田司大小官吏和武官也能跟着,得不小的好处。
却没想到有人借着这些官吏全来了钦差官署,居然相互勾结起来。
要不是早拍锦毛鼠盯着,自己被算计了,都不一定知道。
当初工部屯田司的郎中高永民,就在武官和管着屯田的勋贵手里吃了亏。
石仲魁心里暗恨,既然有人想先动手,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当天夜里,薛金平坐立不安的坐在钦差官署的后衙,看着站在书桌边慢条斯理写着奏折的石仲魁。
好几次想开口,最终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随后目光看向一身书吏袍,却没被石仲魁收入钦差官署中,真正当个书吏的薛蝌。
胥吏用现代人的说法,差不多就是警察、办公室文员,但古代一旦当了胥吏,不仅不能和官员通婚,胥目的子孙三代还没法考科举。
有些耕读传家的家族,还明文规定,当了胥吏就不能入祖坟。
但衙门里真正做事的又全是胥吏。
事情他们做,地位又如此低,难怪胥吏心里一门心思都是捞钱和欺瞒上司。
然后就出现了幕僚、俗称师爷。
有些进士当县令后,要是没有师爷帮忙,他连文案都不会。
更别说和世代盘踞在一县一乡的小吏斗法了。
所以薛金平此时看薛蝌,眼里带着深深的嫉妒和羡慕。
既不让他当书吏,却又摆明了用书吏工作培养,这是要重用了。
加上石仲魁只要不出错,入内阁不敢白胸脯保证,可一个正二品的六部堂官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