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完了,你说话还能再难听一点吗?”尹东涵挡了一下飞来的擦琴布。
“能!怎么了?嫌我玷污你了?看你那股金贵劲儿,我就一嘴没把门的性情中人,你看不惯我正常。杨舷也是吗?他也能玷污你?他跟你站一块能给你拉下坛吗?他犯得上你刻意躲着他吗?”
梁广川蹭地站起来,步步逼近,咄咄逼人的攻势让尹东涵不觉地后退。
杨舷?
他大张旗鼓地赶过来,就是为了杨舷?
尹东涵被逼到门边,再无退路。
提到杨舷,他根本无法反击出一声,但还是不想在杨舷室友面前拉下脸。
困兽犹斗似的。
“我和他的事你少管。”
“你以为我想管啊?”梁广川也比尹东涵矮上一点,贴得越近,头仰得越高。他嫌一直抻着脖子累,往后退了退:
“我就是看不了他天天在宿舍里那样,他什么性格你比我清楚得多,他之前家里出事的时候不是你着急忙慌地跑前跑后吗?现在你倒是不关心他的情绪了,就这么天天吊着他,让他内耗,你就不怕他再出点什么事吗?你不想让他天天围着你转,他也不想啊,那他开始依赖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推开呢?你比我聪明多了,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尹东涵沉默不语。
孤独的人总会迫不及待地向与他邂逅的人伸出手。
杨舷是这样的。
所以尹东涵才会将杨舷对自己的那种特殊的感情视为他内心泛滥的爱。
杨舷不会警惕,所以尹东涵便自诩着要替他警惕。
但他现在也逐渐意识到,他已经离不开杨舷了。决赛时,他的九尺法奥里就在一提首席的斜后方,他总会不经意地看到那个情、年龄、气质都和杨舷十分相像的首席。
他无比清楚,这就是他不方便透露的原因之一。
接近他就注定无法抽身,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无法遏制地喜欢上了杨舷。
而这种喜欢,在平静的湖面,不止在失控的雪山之前。
梁广川循序渐进地语气平缓了一些,意味深长地冷哼一声:“你就跟他闹吧,你们这朋友没法当了。”
“我不想和他只做朋友。”
梁广川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语言风格,心里暗许着:你小子终于开窍了。
“你要真是个男人就主动去和他表白,反正他是我室友,我倒不介意弯一次把他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