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岭南是傅启卿的儿子,也是家里唯一不怕傅启卿的,如果跟他……
傅启卿再生冷不忌,也不会荒唐到跟自己的儿子同睡一个人吧?
沈关砚生出期望的同时,又觉得这个脱身的办法很无耻。
他唾弃地把自己埋到被子里,黑暗中一会儿想到姜元洵,一会儿又想到骂他的那个男人。
最让他恐惧的还是傅启卿,恐惧到沈关砚现在洗澡都不怎么碰耳朵,一摸就想到那天发生的事。
耳洞虽然长好了,但心里还有一个始终没填平。
傅岭南没在傅家过夜,谈完事就离开了,沈关砚一时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隔天沈关砚没再去罗马喷泉,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什么都不干就是发呆。
沈关砚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继续多久,他对未来前所未有的迷茫,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未来。
正出时,一道人影落到身上。
沈关砚猛然惊醒,瞧见是昨天那个追着他问睡一晚上要多钱的男人,脸色骤变,起身就要走。
昨天还一脸轻蔑不屑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到沈关砚面前。
沈关砚惊得钉在原地。
“沈少爷。”男人跪行到沈关砚面前,一边抽自己嘴巴,一边去抓沈关砚的手。
沈关砚触电般抽回手,惊疑不定地后退半步。
男人色讪讪,“我错了,沈少爷,你原谅我昨天的冒犯吧。”
路过的行人好地看过来,沈关砚又后退了一步,慌张地说,“你起来,别这样。”
男人赶紧站起来,讨好地朝沈关砚笑,“沈少爷,我昨天喝多了,真不是故意的,麻烦您能不能跟傅先生说一句?”
沈关砚胸腔震颤了一下,呼吸变得微弱,男人眼里的央求像是两簇火烧在他身上。
也对。
远在杭景市的事傅启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别说家门口了。
沈关砚浑身发麻,生出一种逃脱不了的绝望,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他蹲在马桶前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一个干净,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磕出两道红印。
夜里沈关砚又做了噩梦。
梦到傅启卿拿着耳洞枪,硬生生在他左耳又穿出一个洞。
血还没止住,傅启卿扎进一个耳钉,然后慢悠悠地转动金属环,轻笑着说,“要多转几下,这样耳洞就不会长回去了。”
沈关砚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发根。
很快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僵硬地一寸寸转过头。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轮廓站在床头,深邃的侧脸被窗外的灯照得明明暗暗,如墓地里的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