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清被她这话语里透出来的意思砸得一懵,边听面前人不疾不徐道,“过阵子,我大概会带着小舟去云游四方,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可是,他总是要成亲的。”
“是呀,等到他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便去海外更远处探寻一二,那时候,若有负累,反而不美。”
她看向白昱清,笑容完美,“师兄,若你找到了合适的对象,别忘了请你的师妹师侄回来吃喜酒。”
这是,被她拒绝了?
一道九天晴雷砸中了脑袋,白昱清整个都傻在了原地,“师,师妹?”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突然被人往心口浇了一池子的苦瓜水,又冷又苦,难过至极。
李芝瑶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好了,师兄,该去衙门看看有什麽新的线索了,不知道从那些人身上能不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走吧?”
说着,她就要推门离开。
刚到门边,她却被人抓住了手臂,她转过头,探询地看向白昱清。
白昱清也没想到自己会这麽做,见她看向自己的手,连忙火烧火燎地缩了回来,脑中一片空白,磕磕巴巴地说:“不能,不能不走吗?或者我同你们一起去不好吗?”
李芝瑶摇头,“你总是宠着小舟,这样下去,他还是那个幼稚的小鬼,是时候让他见见这外面的江湖了。”
男人此时脑子里很混乱,“我,对不起,那至少,至少别这麽快就离开,他还是个孩子,我也…我也…”说到这里,他渐渐说不下去了,只是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眼角发红,甚至隐隐有水气浮现。
李芝瑶看着他这样子,终究是有些心软了。
“明年吧,明年,我们再离开。”
***
【八个月後】
苍山覆雪,白鹿飞鹤。
“芝瑶师妹,我下山帮他们收东西,你可要同去?”
白昱清提着剑,兴冲冲跑到了李芝瑶门前,掀起厚布帘一角往里头询问道。
李芝瑶正在陪轩小舟看书,闻言,只是抬头看了下他,笑着摇了摇头:“师兄去吧,我手上还有事。”
他有些可怜兮兮地在门口打了个转,耳朵都耷拉了下来,这半年来,她是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虽然看起来还同以前一样,但他却明显感觉到有什麽一点点变了,她似乎在特意与自己拉开距离。
见李芝瑶真的没有出来陪他一起去的意思,他只能再次探头进来,小声提醒,“那,那师妹,我昨天猎了一只麅子,可肥了,晚上等我回来做给你吃啊。”
李芝瑶的手顿了顿,头也没抬,继续在轩小舟的习题册上提批注,“好,师兄早去早回。”
得到肯定的答复,白昱清这有些小开心,转身提着剑,脚步如飞地下山去了。
听到他走远,李芝瑶才放下笔,叹了口气。
轩正舟托着下巴,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迟早发大水。”
李芝瑶反手就是一个暖手炉:“…诗经背得很溜嘛?写你的字去!”
“啧啧啧,”轩小舟出手敏捷,牢牢接住了暖手炉,并快乐地将它放进自己衣服里,摇头晃脑地继续练字,“好好好,写字,写字,反正大人的世界我不懂,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第2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山下的盗匪
“白大侠, 您来啦!”
白昱清甫一下山, 便受到了周围村民的欢快招呼, 他摸了摸手中配剑, 咧嘴露出个无害的笑容, “嗯, 李婶, 快过年了,您家准备得怎麽样了?”
李婶正推着一车柴火,闻言停下来同他笑眯眯说道, “好着呢,好着呢。”
白昱清顺手就接过了她手里的车子,边往她家走边闲聊道, “往年这时候大家都不爱出门, 怎麽今年突然要办集会了?是有什麽好事吗?”
李婶闻言一愣,“啥子, 集会, 我麽的听人这麽讲啊, 这鬼天气, 谁家还折腾这个咯?”
白昱清闻言, 有些迷惑:“可是, 之前我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山下有集会,需要我帮忙起大帐…”
李婶哈哈大笑:“夭寿哦, 谁家小皮猴子与你耍呢, 我瞅着是想你带他们飞飞了。”
白昱清闻言,也不由摇头苦笑了起来。
平时村子里有一群信鸽,是专门与外界联络的,光是可以与他联系的便有两只,平时村里人要是需要他的帮忙,便会放出信鸽来寻他。
不过养鸽的棚子离村子中间的那片空地近得很,平时没少有顽皮的孩子偷偷摸进去逗鸽子,恶作剧写信找他也不是第一回 ,不过这回的字迹倒是挺像那麽回事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上了学堂还这麽皮。
这样想着,他倒也没生气,反而有些开心。
那今天可以早些回去给那两个做饭吃了,没准她就被自己手艺俘虏,觉得不带上自己出行,去外头会吃不习惯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旁边的李大婶看他表情,笑眯眯凑过来问道:“白大侠,最近村子里可有不少人打听你咯,许是谁家的姑娘又瞧上你了,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有麽有心仪的对象,让李大婶也早点喝上你的喜酒嗦?”
白昱清连忙摆手,“没,还不是……”他脸刷的红了,否认又觉得不对,正犹豫着,却听村口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
“山匪!”
“山大王来了!”尖叫声中,一队身形高壮的男人骑马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在这喧闹的环境中缺陷的有些刺耳。
原本在外头闲逛唠嗑的悠闲村民起身就往村子里面跑,连手上拿的东西掉落在地都不管了。
马蹄践踏过地上散落的衣物吃食,只在雪地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坑洞,坐在上面的男人个个胡子拉碴,满脸凶相,为首一人更是浓眉压眼,毛发倒竖,三角眼凶残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