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微笑着把面前的人打发走,再看向降谷零的时候,就看到对方朝着目标走了过去。
这时另一个人站到吧台边,开口点酒,“有芝华士威士忌吗?不,还是要一杯皮斯可(psco)。”
萩原研二目光一凝,点酒的人是财经界的大人物,枡山宪三。他端详着面前慈眉善目的银发老人,眼底暗藏怀疑。
皮斯可,黑衣组织的元老之一。
他试探地说:“您比较喜欢纯饮吗?不如换成金汤力(g tonc)?”
怪不得会选择船上这种地点,原来做主的人不是他。皮斯可才是真正的指挥者。
就算是黑衣组织也有元老和新兴的冲突,最典型的就是朗姆和琴酒,皮斯可的资历比朗姆还老些。
“比起金汤力,我更喜欢俄罗斯人(russn)。”枡山宪三慢悠悠地说,“不过我不喜欢深色可可酒,可以少加些。”
俄罗斯人的配方是琴酒、伏特加和深色可可酒。
萩原研二继续说:“您既然不喜欢深色可可酒,不如来一杯激情海岸(sex on the bech)?”
激情海岸用的基酒是琴酒、伏特加和朗姆。
枡山宪三含笑点头,“朗姆酒我喜欢。”
两人用鸡尾酒配方试探了一番,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应该说萩原研二单方面确认了枡山宪三的身份,对方作为地位更高的那一个肯定早就知道他是谁。
原来想隐在幕后,现在却又暴露到台前,是发生了什么枡山宪三意料之外的事吗?
的确是意料之外。
在公安的卧底传来他们的合作伙伴跟公安接触的消息,组织当然要给予制裁,再找下一个合作伙伴做替补。这次动手解决了上一个再用这场戏警告下一个别生二心,是一箭双雕。
但是枡山宪三上船之后转悠了两圈,看着死到临头还带了大批人手的‘尸体’冷笑,看来对方不只是接触了公安,还想用他们做投名状。
既然如此,今天就不能善了了。
让芝华士在船上隐蔽处安了炸弹,场面一乱就好脱身了。一会儿前面死了人,芝华士正好趁乱去布置。
萩原研二听到新的命令,垂了垂眼睛,弯唇一笑,“知道了。”
宴会中心的人已经倒了下去,枡山宪三装作一脸惊愕地看向事发地点。降谷零离他最近,冲上去第一个摸了‘尸体’,朝着所有人宣告了死讯。
枡山宪三朝着宴会中心走过去想要再次确认,‘尸体’周围已经被层层围住了,死者带来的人手立刻吵嚷着要封锁宴会厅。
枡山宪三不满地据理力争,一旁的宾客不明所以自然站在枡山宪三这边。
在他们争执的时间,萩原研二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宴会厅,把炸弹安装到早就看好的地方。
组织没想重演泰坦尼克号的悲剧,船上的救生艇足够,今晚来的这些名流身上也不少卫星电话,就算船炸沉了也出不了事。
把炸弹在合适的位置安装好,爆炸声一响,原本就受惊不小的宾客们顿时四散奔逃,萩原研二逆着人流往回走。
宾客一走,双方立刻撕破了脸。枡山宪三可不止自己来了,还有一些暗中潜入的黑衣组织的成员,准备把另一方全部灭口。
船舱中顿时枪声大作,萩原研二避着人流,找地方联络琴酒。
听到脚步声和枪声,萩原研二脚步一顿,找了个转角藏好,从腰后拔出了枪。
萩原研二也是随身带枪,只是跟松田阵平一起的时候怕被发现才不带。今天出任务还带了不止一把。
降谷零也是一样。跟萩原研二不同,他是知道今天肯定有一场枪战的。
黑衣组织和另一个团伙两败俱伤,他的部下们在枡山宪三离开后就带着无人问津的‘尸体’撤离了。等警察一来,枡山宪三只能带着所有人撤退,也不会再有时间核查人数。
组织这边只会以为是另一边的合作伙伴出了差错,不会深究他们这些出任务的人。经过这一遭,公安内部的毒瘤也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差……
降谷零看了一眼追着他不放的凶徒,脚下一顿,一颗子弹朝着他过来。按照子弹的轨迹会击中他,却不会是重伤,顶多流点血。
这时,一条胳膊从旁边伸了出来,推了他一把。胳膊被子弹划出一道血痕,降谷零瞳孔一缩,抬枪将凶徒击毙,回头正好和萩原研二对上了眼睛。
第5章
海上保安厅的出警速度还算达标, 警笛声一响,枡山宪三带着黑衣组织的人迅速撤退。不应该出现在船上的黑衣组织成员都回到了另一艘船上, 琴酒带着伏特加在那里接应。
坐在救生船上的枡山宪三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萩原研二当着降谷零的面按下了控制炸弹的开关。爆炸声此起彼伏,游轮带着所有的痕迹沉入海面之下,一切都归为虚无。
萩原研二站在救生船上, 面无表情,紫色的眼眸中映出游船缓缓沉没的影子。
降谷零脸色难看, 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萩原研二受伤的胳膊, 跟上次受伤还是在同一边。
警方的船护送着救生艇靠岸的时候,琴酒早就带着其他人逃之夭夭。
枡山宪三一副收到了惊吓的老弱样,摆出一副根本不认识萩原研二和降谷零, 只是碰巧上了同一艘救生艇的样子, 在保镖的搀扶下做了笔录,颤颤巍巍地离开。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对视一眼。警察虽然听说了有人死了, 降谷零是确认尸体的人,但他看起来跟死者毫无关联。警方也不能确定是谋杀,两人同样简单地做了笔录就被放走了。
两人在警方面前装作不熟悉的样子一前一后离开, 降谷零在停车场找到了萩原研二的车,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车门解锁的声音传来,降谷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从萩原研二手里拿过医药箱,接手了他包扎到一半的伤口。
在船上只来得及草草包扎,降谷零伤口重新消毒, 上药,裹上干净的纱布。
“好疼,波本酱轻一点嘛!”萩原研二轻轻抽着气, 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降谷零阴沉的脸色,简直怀疑对方是在故意折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