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成了那么多块,还没完全烧毁,已经很不错了。”
傀儡是自己散成数块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泽寅自然是顺着话道:“可不是么,我们的傀儡在没有玉钥的时候被别人触碰,身上的机关就会打开,里面的暗器都会射出来,那些强盗见挡不住,只能攻击,然后就把傀儡砍碎了,见砍碎的傀儡用不了,他们就放火烧!”
“别人是贼不走空,顺点拿点,多多少少留一点,那些贼人是所到之处,半点好的都不给主家留,能偷的全都偷得干干净净,偷不走的全都给破坏了,领临走时还要放火一把烧了!真是恶心至极!”
话到此处,白翼继续拔高声音骂,黑羽不甘示弱地诅咒,青衣女妖继续嘤嘤嘤地哭。
安韶拿着扫帚,“靳昶,他们的戏过了吧?”
严靳昶:“还行,三成的戏,七成的真情实感。”
安韶:“你确定这样真的能卖出更多的傀儡?”
严靳昶:“我们店里卖的傀儡,可是遭人嫉恨到又偷又烧的地步,用异火烧还烧不干净,这材质,这硬度,多好!”
说话间,又有不少修士从天而降,落在废墟上,查看那些被烧过的傀儡。
严靳昶不设结界,又没有驱赶最开始进入院子里的修士,其他人见此,也纷纷效仿,下来查看那些傀儡的受损程度。
“夜里那场火可大了,我亲眼看到的,还烧了很久呢,在那样的火里烧,还能剩下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这的傀儡是谁制作的啊,又或是从何处买来的?”
泽寅:“都是我们的主人自己做的傀儡,我们主人是全阶偃王。”
“全阶偃王?这可不是能胡乱吹嘘的!”
黑羽:“我们才不吹嘘呢!要不是那些该死的盗贼烧了我们店里的傀儡,我们现在一定拿出来给你们看!”
“你们的主人现在在哪?”
泽寅一指被烧得只剩下两面矮墙的屋子:“他在那,正伤心呢。”
严·伤心·靳昶及时低下头,在废墟里翻捡着一些被烧的焦黑的东西,唉声叹气。
有修士走到严靳昶面前,“不知仙君能否制作全能型紫阶傀儡?”
严靳昶抬起头来,将手里的焦黑碎块往一旁扔去,同时亮出自己手上的印记——这些都是他每次制作出上等傀儡之后,天道降光于傀儡,同时也落在他手上的印记。
那人看清了那鲜亮的紫印,双眼微亮,心中已经信了九分。
严靳昶:“能,不过现在我手中的木料不够,若是仙君急用,只怕是做不成。”
“我可以提供石材和木材。”
其他人见此,也走上来询问。
————
距离此处不远的偃阁里,几个人急急忙忙地冲进去。
正哼着歌,坐在桌前摆弄小木偶的修士听到声音,还以为是终于有客来了,笑着抬起头,却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容,瞬间垮下脸来,“回来了啊,怎么样,那边情况如何,是不是很惨不忍睹?”
络腮胡:“阁主,那间铺子和里面的院子房子确实被烧得一片漆黑,满地狼藉,惨不忍睹,但,但是……”
阁主听着语气不对,停下了手中的事,“怎么了?”
高个子迫不及待道:“他们完全不避讳,不设结界,不阻止大家围观,有人进去,他们也不驱逐,就这么敞开给其他人看,还哭天喊地,骂骂咧咧的。”
阁主笑道:“这不是好事么?要的就是让他们记住这个教训!”
矮个子:“可是,他们不止是骂,还说那是因为他们家的傀儡做得太好了,才会被别人觊觎,是他们家的傀儡里设有机关,不容易被盗走,才会被恼羞成怒的盗贼砍碎,是他们的家的傀儡用材好,被异火烧了那么久,还没完全烧毁!”
阁主动作一顿:“什么?!”还能这样?
络腮胡:“昨夜参杉仙师确实是用能炼丹的异火烧的傀儡,他们由着其他的修士进去里面查看,店铺里,房间里,都由着大家查,完全不遮不掩,大家也都看出那是被异火灼烧了,现在很多人都觉得他们做的傀儡好,开始向他们预定傀儡了!”
“嘭!”阁主拍案而起,“怎会如此!傀儡被摧毁成那样,他们难道不觉着那些傀儡不经用吗?!”
络腮胡小声嘀咕:“可是,只要是用仙木制作的傀儡,被异火灼烧,都会有损的,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阁主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站哪边的!”
络腮胡赶紧低下头,无意间看到了摆在一旁的香炉,以及从香炉里升起的烟缕,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高个子和矮个子见此,也面露异色。
他们昨夜做了噩梦,梦到那家店主和那些被烧毁的傀儡来找他们,一直问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哪里,为什么要放火。
不管他们如何求饶,那些傀儡都死死抓着他们,质问他们。
周围全都是火,他们就这样,和那些傀儡一起,被大火灼烧傀儡渐渐散落成碎块,他们竟也随着傀儡一起,碎落成无数块,落入火海里。
惊醒之后,满身大汗,衣服全都湿透了。同时还感觉到口渴难耐,好似真的被大火烤了许久。
现在他们一看到烟,就想起梦里的那场火,一看到这偃阁里的傀儡,就想到昨夜那些死扒着他们不放的傀儡。
每一个傀儡那木然无的眼睛,都像是在注视着他们。
他们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慌忙抛下一个借口,说再去那边看看,赶紧离开了这里。
阁主并没有把这三人异样的表现放在心里,赶紧用传讯玉牌联系了参杉仙师,将那傀儡店里的人利用这场大火造势的事禀报于对方。
刚得解了毒的参杉闻言,心情愈发不悦,“看来是我们小看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