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观笑了笑,顺着木梯爬上去,坐在这位大舅子身旁,慵懒地伸展四肢。身旁的酒香引得酒瘾上来了,他便不客气地拿起酒壶,仰头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香醇可口之感令他不由得大赞一声:“好酒!”
姜雨霖眼眸一亮,心情愉悦地介绍道:“此酒名为太平采石酒,出产于太平采石矶,相传李白醉酒水中捉月淹死之处,酒因此而得名。”
冯观瞧出他也是个爱酒之人,便美言几句:“大舅子不愧出身书香世家,果真见多识广,佩服!”
见姜雨霖无动于衷,他亦不在意,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半躺,一手枕着头,一手拿着酒壶喝酒。
姜雨霖侧头,瞧见这人的风姿,清冷的眸闪过一丝复杂色。
男人喝酒豪迈,眉目风流,随意洒脱,自然而然地散发着魅力,无论男女,都无法移开视线,难怪总是招蜂引蝶。
他亦喝了口酒,方转入正题:“今日你的表现,我阿爹阿娘很满意。”
“满意就好。”冯观心不在焉地喝着酒。
姜雨霖沉吟片刻,眺望远方,道:“老实说,笙笙嫁给你,我们都想不到!”
“老实说,我也想不到。”
冯观摸摸鼻翼,忆起姜云初曾再三强调不会嫁给他时的厌恶色,心里泛起五味杂陈。
姜雨霖不知这小两口之间的恩怨,郑重地叮嘱:“既然她嫁给了你,你要好好待她,我这双眼……”
说到这,他伸出双指,指了指双眼,再指向冯观:“会盯紧你,还有你外面的女人。”
“外面的女人?”冯观察觉姜家人对他的误解过深,顿感哭笑不得。
他亦懒得解释,只是虔诚地回应:“好吧,辛苦大舅子了。”
姜雨霖瞧见这人态度尚可,开始与他推心置腹,便问及昨日之事:“昨日在听雪楼,江骜跟你说什么了?”
“大舅子怎会知晓这事?”冯观停下喝酒的动作,不答反问。
第7章
姜雨霖捏着酒壶:“昨日我也在场。”
说到这,他忍不住多说两句:“江骜那混账东西,昨日我在听雪楼瞧见了他,本想去揍他一顿,后来见你护着笙笙,就打消了念头。”
冯观愕然,当日他特意去听雪楼给江骜找不痛快,不曾想,姜云初来了,连姜雨霖也在场。
有些烦闷地喝了两口酒,他眺望远方,眼坚定:“她是我的妻,自然是要护着。”
姜雨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忽地忆起自己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有些迷茫地询问:“哪怕没感情?”
“对,哪怕没感情。”
冯观狭长的眸子半眯着,若有所思。
姜雨霖心一颤,那一瞬,似乎有些东西喷涌而出,可他刻意不去在意,继续追问:“那日,江骜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他跟笙笙从前那些破事?”
冯观察觉他对此事颇为上心,便垂眸轻叹,装可怜:“哎,他说我不配,叫我与云初和离。”
姜雨霖惊得眼眸瞪大:“他疯了?直接跟你这么说?”
冯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对。他还跟我说,他只把云初当做妹妹。”
“我呸,不要脸的狗东西。”姜雨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沉吟片刻,他搭着冯观的肩,安慰道:“笙笙与江骜从前那些流言蜚语,你别在意,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有我在,你们会长长久久的,你放心。”
冯观腾出一手握着他手,面露感动之色:“大舅子,有劳你了,你人真好。”
姜雨霖嘴角一勾,友善地搭着他的肩,待他宛如亲兄弟般亲昵:“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尽管找我便是了。”
冯观眼眸闪过一丝狡黠之色,顺势虚心讨教:“巧了,眼下就有一事向你请教,不知可否解惑?”
姜雨霖看向他,笑容坦荡:“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冯观回以微笑:“请问中秋时节,嫂子回不——”
“如来掌!”
这一巴掌,宛如黑夜中忽闪而过的雷鸣,令人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嫂子”二字宛如触发了姜雨霖碰不得的禁忌,引得他忽地变了个人,狠辣无情地甩巴掌。
“啪!”的一声,力度之大,随着冯观“啊”的一声惨叫,人从屋顶上滚落。
“嘭!”
“嘣!”
倒在地上的冯观疼得面容扭曲,更可怕的是,之前那种燥热感经过烈酒的催化变得更加剧烈,宛如火山熔岩在体内流淌。
怎会如此?
他百思不得其解,持续上升的体温令他头晕目眩,最终意识陷入混沌。
自从霍胭脂走后,只要听到旁人跟他提起“嫂子”二字,姜雨霖总会出现短暂的经失常。
恢复智后,他发现妹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赶紧顺着木梯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