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他的印象中,安父从来就是一个顶天立地从来不会喊苦喊累的大男人。
少年时,家境平寒被人瞧不起,他没哭过。
青年时,和小米妈妈在一起,被人阴阳怪气,他也没有哭。
壮年时,常年在一线和歹徒周旋,几次身受重伤,他也没有哭。
中年时,看着女儿被推进手术室,面对难知的生死,他也没有哭。
可是现在,压在他心中最大的石头终于被移开了,他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了。
父亲,永远是家里的最可靠的顶梁柱。
……
许久。
安父终于渐渐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他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看着天空明亮的天空。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胸口的闷气和压抑终于消散了一些,他的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
想要点上一根烟让自己情绪恢复往常。
但是这时才想起,自从小米住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抽过一根烟了。
烟,是能让人情绪安定下来最廉价也最方便的方式了。
安父的工作,每天面对的都是平常人很难遇到的阴暗面,压力不言而喻。
战争时期,烟草甚至是作为战备物资来使用。
安父算是一个老烟民,不过为了女儿,他说戒就戒了,这一切也都值得。
他整顿了衣服,刚准备转身而去,忽然一根烟出现在他的面前。
徐知木手里拿着一包华子,他虽然不怎么抽烟,但是出门在外,身上总要带着一些。
“我也来透透气,心里闷,您陪我抽一根吧。”
徐知木看着安父,轻轻笑了一下。
安父看着他,最后也是欣慰一笑,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他伸手拿过去,徐知木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两个人就靠在车边,都只是默默的抽着烟没有说话。
一根烟快要抽完,安父才开口道:“小米的事,还是要多谢谢你。”
“我喜欢小米,以后我也想和她一起生活在一起,为她做的一切都是我应该的。”
徐知木现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坦然。
安父抖落烟灰的动作一顿,要是放在一起,徐知木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
自己还真要收拾他一顿。
可是现在,许多事情都成了定局了。
而且,小米的这条命,都算是徐知木又重新给他的。
经历了生死,有些事情倒是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又吸了一口烟,慢慢开口道:“小米现在没事了,和凝清那孩子的家里,也要好好说说了。”
安父此刻内心复杂,他本来就属于性格正直,甚至是有几分保守固执的人。
这种事情,说到任何地方,也都是他们对不起人家。
平心而论,如果让他和柳凝清的家人角色互换。
他绝对不可能容忍徐知木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反观下来,安小米住院这么久,柳凝清一直以来都是细心的照顾着她。
担心小米吃药苦,就给她做了甜点,担心小米无聊,就一直陪着她聊天。
最关键的是,她们互相都知道彼此的事情,依然还能这么细心的对待小米。
对于一直饱受病痛折磨,马上要经历生死的安小米来说,这也是她能撑着一直活下去的勇气来源。
而且,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个时候再说让谁离开谁,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只是,让他处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要和柳凝清她父亲坦白这件事,他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去主动开这个口。
“其实,清清她父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徐知木此刻缓缓开口。
安父却是眼一顿,有点不敢置信,他脑海里回忆着这些天的场景。
柳凝清的父亲,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