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僵硬回应,心想聂青或许还没发觉,先他进殿的他恩师正回头,幽幽看了他一眼。
瑶华无意偷听他们议事,对外通商这些事情,都是他们的事,与她没什么干系——若一定要说有关系,大概就是,等她逃出了宫,逃跑的地方多了一处:大雍境外。
但是又到她的差事,奉茶,不得不进殿一回。
裴信之喜欢喝的寒山翠针,谢相爷喜欢喝的碧潭飘雪;聂郎中少年人血气方刚,爱喝浓茶;这些细节,瑶华一一厘清,端起漆盘进了殿。
大抵怕她又失手打碎茶盏,萍水特地只让她端着漆盘,由自己端上桌案。
好在一路并无行差踏错。
尽管,她觉察到有人视线落在她身上,但她已习惯。
但等这回上了茶后,退到殿外,瑶华却蓦然听到里头依稀的声音:“陛下,聂青拟定初法,微臣今早查看过,更定几处,总体而言,可以试行,只等陛下过目以后,交由礼部……”
这还是正事。
接下来他们似又商议了什么,瑶华大致听出,谢玉山这几日便要前往江南巡查,因此举荐了好几人可以协助完成手头这件对外通商初案。
“朕记得,谢家当年从建邺追随太祖皇帝北迁。此番你去金陵,正可顺道前往祖地探望。”
裴信之手中把玩白瓷茶盏,忽想到什么,又淡淡一笑:“说来还有一事。既去建邺,把你妹妹也带回去,让她落叶归根,香火供奉,不必再受飘泊流离之苦。”
堂下,谢玉山搭在红木桌上的指节蜷了一下,一直低敛的眸光微微一愣,却沉默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