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康帝默了片刻,他看着珍嫔,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她是秦王妃,秦王将她看的和眼珠子一样。”
“她现在还怀着孕,前几日胃口不佳,朕的那位皇弟,主意都打到朕的嘴里来了,特意上了折子,死皮赖脸的求了些宫里的食材...”
“若是为着你想看秦王妃一眼,舟车劳碌将人折腾上一回,只怕那个混账东西能昏着头跑到朕的乾辛殿来撒泼。”
怎么秦王府的女人都这么好命?一个能嫁给王爷做正妻,人老珠黄还得到这般宠爱,一个能嫁给周公子...
珍嫔不甘心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今日顺嫔姐姐说我的眼睛与秦王妃相似...”
“圣上,她都有周公子那般大的儿子了,这么说来,岂不是人老珠黄?还有嫔妾这般貌美?”
往日里珍嫔也会撒娇卖乖让怀康帝夸赞一下她的模样出挑。
这满天下的人谁不知道怀康帝甚喜美色,得到他的称赞,那能极大的满足人的虚荣心。
珍嫔被捧了这么久,突然平白无故说和一个‘老女人’相似,自然是不情愿的。
“人老珠黄?”怀康帝被这话逗得笑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珍嫔,:“记淮不是她的亲生子,秦王妃与你年纪相仿,许是还要比你小些...”
“小姑娘一个,怎么能算得上人老珠黄?”
珍嫔吃惊地问道,:“啊,那她岂不是和周公子是同辈?”
“周公子?”怀康帝笑着问道,:“爱妃还见过记淮?”
“记淮、周记淮。”珍嫔在心里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随后她抬头看向一直含着笑的怀康帝,:“今日在云香殿外一见。”
怀康帝又笑着闲聊着问道,:“噢,那你们说话了吗?”
“没有,周公子接了周夫人就走了。”
看着珍嫔怅然的模样,怀康帝轻轻的问道,:“他是不是生的好看?”
“好看。”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珍嫔下意识的点了点,:“有...”
话还没说完,珍嫔就猛然警醒了过来,她就算在蠢笨也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说。
珍嫔连连摇头道,急的声调都高了些,:“没有的,圣上,没有的,嫔妾...”
“嘘,嘘,安静些,朕不怪你。”
怀康帝摸着珍嫔的眼睛,笑着道,:“真的,朕不怪你。”
“朕将记淮养的这么好,你一个心比天高的浅薄贱妇瞧着他眼热也是正常的。”
说着话,一只手在珍嫔惊恐万分的目光中牢牢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怀康帝注视着那双眼睛,问道,:“你说你,不好好的待在承欢殿内,做朕捧在手心上的爱妃,自己跑出去寻死,还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做什么呢?”
珍嫔的眼睛瞪得极大,喉管处如铁箍般窒息的痛苦,让她呼哧的挤出破音,又拼命掰着掐在脖子上的手,毫无章法的抓挠踢踹。
但这样的做法并没有能解救她自己,渐渐地,珍嫔就不动了。
怀康帝松开了手,他看着那双目眦欲裂,眼珠内爆满血丝的眼睛,低低的叹了一声:“可惜了。”
从珍嫔呜咽着挣扎开始,王公公头也不抬,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听见怀康帝吩咐:
“珍嫔身体有恙,抱病在床,朕心甚痛,着太医仔细诊脉。”
王公公看了一眼一动不动,死状可怖的珍嫔,稳住自己的声音道:“是。”
“另外,珍嫔养身子要紧 ,这些时日就闭宫修养,不许外人打扰,若是天妒红颜,事有万一...那就厚葬。”
王公公点点了头,:“老奴明白。”
出了殿门,王公公对着身侧的小太监一个眼,小太监心领会,在怀康帝和王公公出去后,宫门就落了锁。
没有做御撵,怀康帝自己走在宫道上,走了几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公公。
“朕记得岑王上了一道折子,说是要请封世子?”
“是,”王公公躬着身立即道,:“前日到的折子,内阁已经呈了上来,如今就等圣上您批复了。”
当年还留在京城里决意夺嫡的皇子都被怀康帝杀了个干净。
只有岑王和胥王这两个自知没什么希望,早早就识趣跑去封地的人躲过一劫。
这些年他们在封地上毫无建树也没有胡作非为到天怒人怨,悄咪咪的没有一点响动。
如若不是岑王上了请封世子的折子,王公公险些都记不起来大晋朝除了秦王外,还有这两位王爷。
“算算时间,岑王的儿子和记淮的年龄差不多大了,年岁也正合适。”
怀康帝背着手,慢慢的说道,:“到底是他皇伯,这么多年从没见过面也不合适。”
“对了,既然说到这,还有胥王的几个孩子,今年就一并宣旨传入京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