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琅静静的听着,周记淮说了许多,但她没有听到想听到的。
看周记淮对刚刚敬茶时陆燕芝那般没规矩,公然发笑的事情只字未提——
显然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苏琳琅明智的没有去追问,她揉着帕子,颔首笑着对周记淮道,:“是,妾身知道了。”
荣正堂内,看人都出去了,陆燕芝懊恼的捂住了脸。
果然,刚刚她脑子里就不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没忍住还见鬼的笑出了声。
“今日难得起的早...”
一听周重邛开口,陆燕芝倏地将头转了过去,就见周重邛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如我进去在陪夫人睡一会儿。”
看陆燕芝的脸可怜吧唧的耷拉了下来,周重邛笑着起身,:“不过是与夫人的玩笑之语罢了。”
“正好,今日淮儿去陪他的夫人,那我也要夫人陪我去校场。”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哪怕如今入京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周重邛从来不会疏忽。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陆燕芝低头看了看肚子,随后两只手拢了拢,:“可我现在只能看着殿下舞剑了。”
“好,那我就舞剑给夫人看。”
陆燕芝美滋滋的笑了,但很快她收敛了笑意,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周重邛的表情。
“怎么了?”
陆燕芝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殿下,我刚刚也不是故意要笑的,我只是...”
“夫人只是没忍住是不是?”
陆燕芝猝不及防的破防了,她低着头咬着唇不叫自己笑出来,她在反省呢,瞎说的什么大实话。
周重邛笑着伸手抬起了陆燕芝的脸,捏了捏她的唇瓣不叫她咬自己,:“无妨,不是什么大事。”
“这世上的因果使然,果然说的有几分道理。”
看陆燕芝不明所以的模样,周重邛摇了摇头,:“瞧瞧,就知道夫人又忘了我说过的话。”
周重邛不笑的时候,脸上的色叫人不好揣测。
秦王说了那么多话,哪有人都能记得住啊。
陆燕芝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起了话题,:“记得的,记得的,对了,刚刚殿下不是说要去校场吗?不如我们现在过去?”
“殿下还答应了给我舞剑看。”
说到这,陆燕芝又停了,秦王驻守边关,经的是腥风血雨,练得是杀人技,说舞剑是不是轻浮了些?
今日起的太早,脑子是一点没剩,陆燕芝脸上透着尴尬,她红着脸道,:“他们说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我说要看殿下舞剑,没有看轻殿下的意思,就是随口一说,要是...”
“剑是用来...”周重邛重复了几遍,前头一遍还正常,随后说着说着,竟然笑的开始拍起了桌子。
陆燕芝:......
她冷漠的看着笑的前俯后仰的周重邛,她知道自己又犯蠢了,但殿下你不是太夸张了些?以前还知道为了她的面子憋住不笑的。
“咳咳咳,恩,若是旁人想看,我一定叫他知道剑是,恩,哈哈,杀人的。”
陆燕芝怨念的眼看的周重邛勉强忍住了笑意,:“但夫人想看,能叫夫人心满意足的粲然一笑,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
杀人从来都不是目的,能安然的陪着心上人看着这世上的风花雪月才是持剑的目的啊。
周重邛定定的看着陆燕芝,:“我还会一种祭祀的剑舞。”
这是大晋周氏皇族祭祀时的剑舞。
看着陆燕芝亮晶晶的眼,周重邛笑的温柔,但也是他第一次拒绝了陆燕芝的请求。
“现在还不是时候,夫人再耐心的等等我。”
待来日,天下太平的那一日,我亲自跳给夫人看。
*
临渊堂
苏琳琅与周记淮一同用过早膳后,看时辰还早,周记淮去了书房,而苏琳琅第一时间也梳理起了临渊堂内的人员。
这么多年来,周重邛在边关托运回京送给周记淮的东西、怀康帝的赏赐,还有他名下的庄子,其他的商铺......
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临渊堂私库的东西,陆燕芝根本就没有插手和过问过。
但如今苏琳琅嫁入王府,除了打点自己的嫁妆,自然也得知道临渊堂内的一切,却不想这番动作却盘出了奶嬷嬷。
此刻,苏琳琅看着堂下不过四十左右,却穿着深灰色夹裙,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嬷嬷。
她在堂下向着苏琳琅行了一礼,:“曹氏见过少夫人。”
“快快请起,嬷嬷是夫君的奶嬷嬷,劳苦功高,如今在府上荣养。”苏琳琅说着话,看了身旁的掩月一眼。
掩月心领会,当即走出去扶起了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