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康帝走进了殿内,打断了长公主和长乐伯针尖对麦芒,越发不成体统的相互羞辱,:“福宁如今如何了?”
“郡主呛了水,辛亏搭救及时,现在昏睡着一会儿就能醒。”一旁得御医小心的回着话。
“皇兄,”长公主泪眼婆娑的看了过去,她正要说什么,就见长乐伯爷拉着长乐世子旋风一样的扑了过去。
“圣上——!”
长乐伯爷拉着长乐世子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怀康帝身前,:“圣上,你要我为我们父子做主啊!”
“皇兄...”
“圣上啊!”
长乐伯爷瞬间提高了声音,他结结实实的冲着怀康帝磕了一个头,抬起脸时涕泗横流,老泪纵横。
“我的发妻去的早,我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他体弱多病,我将他养到现在不容易,只希望他平平安安,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
“谁知道这个昏头的孽障作死的去救什么人,救了人却落不下好,还要被指着骂不得好死,这是什么道理?”
长乐伯爷哭嚎着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她哪里是在撒泼?这是在剜的我心啊,圣上,圣上...”
众人看着眼前又哭又恼气的直哆嗦的长公主,又看看哭的凄惨哀痛的长乐伯和跪在地上垂着头,浑身湿漉漉的长乐世子。
若是比惨,很显然长乐伯已经赢了。
长公主和福宁郡主的跋扈谁人不知,不过是碍于身份不好计较。
但长乐伯爷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很明显连脸都不要了,拿捏着救命之恩的大道理跪地卖惨。
“咳咳,”殿内响起了咳嗽声,长公主顾不上口舌之争去了内殿。
“福宁,娘的福宁啊,你怎么样啊。”
从险些溺死的恐惧里醒过来的福宁,一睁眼看到了亲娘,她瞬间就扑到了长公主的怀里哭了起来。
内殿,福宁郡主与长公主抱头痛哭。
外殿,一把年纪的长乐伯老泪纵横。
怀康帝的手紧紧背在身后,半晌没有说话。
乘兴而来,一地鸡毛。
内殿的长公主看福宁醒来,她不知想起了什么,从内殿冲了出来,:“还说不是你那小畜生使得下三滥的手段?不然我的福宁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到这藏乐阁来,又为什么会落水?”
“我们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为什么来这?为什么落水?不是她想死就是没长眼。”
说着长乐伯爷转过身打着长乐世子,:“真该淹死了她才好,你说你是不是瞎了心了,你装的什么英雄?逞的什么能?真是晦气。”
长公主哪里能听这种话?她扑过去就踹着长乐伯,一旁一直不出声的长乐世子伸手挡了挡,三个人乱做一团。
“够了!”
怀康帝脸色阴沉的下令,:“将他们都分开,一个个宛如市井泼妇一般,成何体统?!”
被扶起的长公主还要说什么,就见怀康帝眼冷的吓人。
长公主被吓了一个哆嗦,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那个任由她嬉闹,被拔胡子都不会生气的父皇。
而是手刃血亲上位的帝王,惹恼了他,他是真敢杀人的。
能在惹恼先帝削爵后又重新得了怀康帝青眼的人物,长乐伯爷比任何人都识趣,从怀康帝开口后,他就闭着嘴老实的跪着。
没有人开口,在怀康帝高举屠刀的几经肆虐后还能顺利活下来的人,那可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
就如长公主刚才发疯般的质问:明明该出现在后殿的福宁郡主为什么会到藏乐阁附近来,而本该在章台殿的长乐世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能在宫里面,特别是怀康帝的眼皮子搞事...好好想想,这背后的水有多深。
于是乌泱泱跟着来的一群人安静的就像怀康帝身后的影子。
一个个背景板都当得好好的,一点声息也没有,深怕沾上一点水渍,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拖入水中淹死了。
气氛凝滞间,就见怀康帝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方向...众人心里琢磨了片刻,看的是周大公子还是...秦王殿下?
转过头,怀康帝慢悠悠的说道,:“中秋团圆日,真是好意头。”
“好事成双,看来除了秦王府的喜事,如今还能再添一桩,福宁郡主与长乐世子缘分天定。”
说到这,怀康帝却笑了一下,:“福宁长乐,以前不觉得,如今听来却意外的般配,你们说是不是?”
殿内的背景板活了过来。
“是啊,是啊,福宁安康,长乐未央,果然是极好的意头。”
“还是圣上慧眼识珠,福宁郡主与长乐世子当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
“今晚圣上倒是真做了一夜的月老。”
“哈哈哈,恭喜长公主殿下,恭喜长乐伯。”
一片其乐融融的道喜恭贺声中,长公主惨白着脸,她看向怀康帝,:“皇兄...我的福宁...”
怀康帝目光温柔的看了过去,:“长公主听见了吗?所有人都说福宁与世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长公主若是违背天意,不怕遭天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