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很警惕:“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傅云峥哑然:“在你心里我就是黄鼠狼?”
“是狐狸,”余鹤斩钉截铁:“诡计多端的狐狸,你现在跟我道歉,后面还不一定怎么欺负我找回场子呢。”
傅云峥靠向余鹤,问:“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余鹤仰头想了想:“我一时想不到。”
“我从来没欺负过你,”傅云峥单手扣住余鹤的后脑,直视余鹤的眼睛,很淡然地说:“你仔细想想,都是你欺负我。”
余鹤确实没少仗着傅云峥的偏宠为非作歹,这点余鹤得认。
余鹤挣扎道:“但是你不管我,那个女人摸我脸,你还看热闹。”
傅云峥的手触在余鹤脸上:“什么女人,那还是个小女孩呢,也就十四五岁,我还真跟她计较不成?”
余鹤吓了一跳:“这么小?”
傅云峥点点头:“这边的小孩当家早,看着更成熟一些,不像我家小鹤......”
余鹤垂眸看向傅云峥:“你家小鹤怎么了?”
傅云峥薄唇轻启:“我家小鹤看着总像十九岁。”
余鹤放松肌肉,把下巴搭在傅云峥发心,霸道地将傅云峥揽进怀里。
余鹤沉声感叹:“我有时候的时间的很快,一转眼我都要毕业了,又觉得时间根本没变,一切总是和之前一样。”
他的人生分为两段。一半是遇见傅云峥前,独自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岁月;一半是遇见傅云峥之后,和傅云峥并肩而行的时光。
和傅云峥十指相扣的刹那,光阴在余鹤的生命中凝结成一个固定锚点。
升腾起的光幕阻隔开全部的黑暗,从那以后的每一步都是在奔向光明。
有时候,余鹤想把傅云峥变成一个巴掌大的娃娃,他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有时候,他又很想变成一只小鸟,永永远远,只落在傅云峥肩头。
人与人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这真是余鹤此生最大的一大遗憾。
他本是并不是个贪心的人,是傅云峥手把手教会了他‘强求’。
余鹤既然见过那座山,他就没想过再飞出去。
余鹤没法学那些只能写些酸诗自我安慰的人。
他要久长时,也要朝暮间。
第3章
湛蓝如洗的穹顶下, 是一望无际的寂静湖泊,身后是苍茫草原。
余鹤站在莽莽天地间,心中浩然万里, 超凡物外。
哈素海如青玉般坠落倾泻在万顷草原之上,因未曾过度开发,近岸处苇草丛生, 未经修饰,带着荒莽的粗野与芜乱。
在西北塞外藏在草原深处的湖泊,原本就该如此。
余鹤感慨造物无穷的时候,傅云峥已经把帐篷的底座搭起来了。
傅云峥的时间流速和余鹤的真不一样。
余鹤就是看了眼湖的功夫, 傅云峥就不知不觉干了这么多活。
余鹤走向傅云峥:“我不过是在湖边站了一会儿,你就把帐篷搭上了?”
傅云峥半蹲在地上,用锤子把地钉凿进土里:“余少爷的站一会儿就是十五分钟。”
“我站了这么长时间吗?”余鹤蹲在傅云峥身边,从袋子里翻找着合适的工具:“搭帐篷这活儿一个人不好撑,你怎么不叫我?”
傅云峥把装工具的袋子拽过来,不让余鹤碰:“别裹乱, 一边玩儿去。”
余鹤也知道自己动手能力差劲,把东西弄乱了傅云峥收拾起来更费时间, 就收回了手,换了条腿蹲着:“那我帮你干点什么?”
傅云峥说:“后备箱有一个绿色的袋子, 你把它出来。”
余鹤站起身往车旁边走:“嗯, 你用什么, 我给你拿。”
傅云峥头也不抬:“袋子里有零食, 你拿着它坐湖边吃,塑料袋别乱扔。”
余鹤:“......”
妈的, 遭嫌弃了。
他三岁吗?这么哄着他玩!
这个傅云峥!
余鹤从后备厢拿了零食,愤恨地往湖边走, 淡淡的雾气在深处水面氤氲,宛若瑶池仙境。
他听话地坐在了湖边,看了会儿湖,又去看傅云峥。
今天露营,傅云峥没有穿西装。
在余鹤的强烈要求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手上戴着黑色露指手套,脚上一双黑色防水军靴,裤腿塞进靴子里,显得两条腿又直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