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动动手指,轻轻挠着挠猫咪的下巴:“暖气也很难骗过身体的内循环吧。”
傅云峥盯着猫咪弧度不自然的前爪:“随便吧。”
从傅云峥口中听到随便二字可不容易,毕竟傅云峥性格强势,对每一件是都有着步步为营,有着符合自己节奏的规划,这样放任自流的态度很不寻常。
余鹤无情赶走腿上的小野猫,拍了拍明腿上的猫毛:“好吧,那就烧上暖气,见暖总比见寒强。”
地暖烧热有一个过程,刚烧起来的前两天觉不出温度有多大提升。
第三天夜里,温度完全烧了上来,早上起来,外面气温寒风瑟瑟,山雾弥漫,屋里却足有2摄氏度。
厚被子早就踢到了脚下,余鹤穿卫衣都嫌热,从衣柜里拽了件短袖t恤充当睡衣,也不穿裤子,就光着两条长腿,躺在床上晾肚皮。
从燥热中醒过来,就难免想喝点冰的解渴。
余鹤想喝冰可乐,又懒得下楼去拿。
他很轻浮地踢了踢傅云峥,大摇大摆地招呼:“我要喝可乐,冰的。”
天底下敢这么使唤傅云峥的,余鹤是头一个。
余鹤没心没肺,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懒惰羞愧,明明有手有脚却使唤行动不便的人替他拿东西,搁在外面让别人看到脊梁骨都得给他戳断。
可傅云峥也真是纵他,闻言就坐起身,真准备去给余鹤拿可乐。
只是傅云峥才从床上坐起来,还没碰到轮椅,鼻血先就流了下来。
傅云峥感觉到口鼻间一阵湿凉,下意识用手掌按住,鲜红的血瞬间淌了满手。
傅云峥仰起头,叫了声:“小鹤。”
余鹤慢吞吞地扭过头,瞧见傅云峥手上脸上全是血登时吓了一跳,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弹起来。他动作极快,右手抽出纸巾擦血,左手按在傅云峥迎香、曲池、太冲几个穴位上。
余鹤:“别抬头,血倒流回气管会呛到。”
傅云峥便低下头。
一低头血淌得更凶,哗啦啦跟水龙头似的,没几秒就打透了纸巾,余鹤转身跑去浴室取来毛巾,用冷水浸湿后掩在傅云峥口鼻间。
滴滴答答的血渐渐止住,毛巾都染红了。
余鹤皱起眉,拿开湿毛巾:“怎么一入冬就流鼻血,去年也是这样,上火吗?”
傅云峥用湿毛巾擦着手上的血,没说话。
余鹤抓过傅云峥的手给他诊脉,没听出什么问题来。
排除了内因,就只能从外因上入手,余鹤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不是烧了暖气以后屋里温度高又干燥,鼻腔内黏膜湿度降低,血管干裂了?”
傅云峥放下毛巾:“可能吧。”
余鹤又拿了条干净毛巾,轻轻擦拭傅云峥脸上的血:“你这鼻血流的也忒邪乎,怎么哔哗的流啊。”
余鹤力气很大,傅云峥坐在床边,被余鹤擦的直往后靠,余鹤单手扣住傅云峥后脑勺,轻斥了一句:“别躲。”
“轻点,”傅云峥头动不了,又扭开脸避开余鹤的手:“搓澡都没这么大劲儿。”
余鹤只好放轻动作:“赶紧让人把地暖停了,这一早上起来血淋淋的,瘆得慌。”
傅云峥推开余鹤的手:“别擦了,我去洗脸。”
“先别洗了,一沾水又要流血。”余鹤终于反应过来:“合着你去年冬天流鼻血也因为这个,难怪呢,前年没装地暖的时候你就没事,就这还烧什么地暖,这不是给自已找罪受呢吗?”
傅云峥对自己不争气的血管没脾气,又不耐烦听余鹤训他,冷嗤一声:“嗬,不是你冻得流鼻涕的时候了。”
对了,傅云峥装地暖是因为余鹤怕冷。
余鹤心头微颤,倏忽回忆起傅云峥前年提出装地暖时的情形,不由抿了下唇,心里有种丝丝缕缕的甘甜荡漾开,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
他把下巴搭在傅云峥肩头,明知故问:“你知道自己在暖气房会鼻血,还给我装地暖呀。”
傅云峥斜觑余鹤,故意泼凉水:“谁想到你在这儿一住就这么久。”
余鹤嘶了一声:“你现在学坏了,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想听什么,偏要反着说是吧?”
傅云峥挑挑眉,大大方方认下来:“对,看你炸毛好玩。”
“坏透了坏透了坏透了!”余鹤推了把傅云峥的肩膀,一把将傅云峥推回床上,伸手按傅云峥平坦的窄腰:“你看,满肚子坏水。”
傅云峥不怕痒,余鹤乐意折腾就随他折腾。
二人折腾着折腾着,又没羞没臊地亲在了一起。
也不知谁先亲的谁,只知道分开时二人都气喘吁吁,嘴唇濡湿。
两两相望,余鹤率先移开视线。
自打傅云峥准备手术开始,二人很久没有做到最后了,尤其手术后这段时间,晚上睡觉余鹤翻个身都怕碰到傅云峥,一直克制着欲望。
余鹤对自己差劲的自制力很了解,因顾念傅云峥的身体,知道恢复期间不能乱来,余鹤只能不去看傅云峥,侧头盯着枕头的一角放空发呆。
傅云峥也移开视线:“我去给你拿可乐。”
如愿以偿喝到可乐后,余少爷终于肯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