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安静下来,智能夜灯一点点黯淡下去。
很久以后,余鹤忽然问:“那他们说的特殊爱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王务川以讹传讹吗?”
傅云峥没睁眼,时间久远,他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说的了。但总归也不过是类似余鹤对他而言很特殊,要王务川好好照看之类,至于怎么到了余鹤耳中就变成‘特殊爱好’,这个结论太过跳跃,纵然是擅长推理的傅云峥也答不上来。
傅云峥如实回答:“不知道他们怎么传话的,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问王务川,我哪儿有什么特殊爱好。”
余鹤念念不忘,听闻傅云峥居然没有‘特殊爱好’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失望,忙追问道:“一点特殊爱好都没有吗?我都可以的。”
“有,”傅云峥早就困了,他随口应承道:“我的特殊爱好是你。”
第2章
针灸课程是小班教学, 算上余鹤只有十个学生,这令余鹤根本不存在逃课不被发现的可能性。
好在沈涵知晓余鹤晕针,一堂两个小时的大课, 前一个小时讲经典案例分析,后一个小时分组练习。
原先的老师郑教授带着其余九个人,而余鹤能得到沈涵的单独指导。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 余鹤跟着沈涵离开教室。
看着余鹤离去的背影,刘瑞通冷嗤一声:“什么东西,晕针的人也配学针灸,沈老就算再用心教能教出什么, 烂泥扶不上墙。”
梁冉皱起眉:“你也太恶毒了吧。”
刘瑞通很是不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梁冉说:“刘瑞通,你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很少有人会无缘无故晕针,作为同窗你毫无怜悯之心就算了,一直用这个嘲讽别人是你这个医学生该做的吗?”
刘瑞通放下手中的针盒,侧身看着梁冉:“晕针是心理障碍, 其中有50%表现为异常人格,从大类上讲, 人格障碍属于精疾病,一个精病也能做医生?我提前劝退他, 是为了患者好, 你也不想找个精病治自己吧。”
梁冉深吸一口气, 深觉自己刚才那句‘恶毒’说的太早了。
一旁的杨雨晴听到后, 咬了下嘴唇。
她很清楚刘瑞通对余鹤的恶意是因为自己,也清楚她越替余鹤说话, 刘瑞通越针对余鹤。
可刘瑞通实在太过分了。
杨雨晴忽然开口,颤抖着声音说:“刘瑞通, 校辩论社团在招新,你要不去看看吧,我看‘白马非马’这套诡辩你运用的很娴熟。”
现在是课间,郑教授还没来,几个同学有去卫生间的也有在座位上玩手机的。
班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其中三个吵了起来,剩下的同学都不由看了过来。
王广斌率先走过来,问梁冉:“怎么了。”
梁冉被刘瑞通气得肋叉疼,他单手按在按在腰间,摇摇头,没说话。
刘瑞通面对三个人,目光越发冰冷。
他深深看了杨雨晴一眼:“你不是不会吵架吗?你不是一吵架就哭吗?维护起余鹤来你倒是有很多话说。”
杨雨晴曾经把刘瑞通当成朋友,他们一组的时候合作的也很愉快,大一上半学期,杨雨晴当班长的工作进行很不顺利。
针灸推拿专业很难,入学时有5个同学,开学不到两个月就有个转了系,本来班里人就少,只剩下9个人以后什么活动组织起来都特别费劲。
运动会的时候因为报名参赛的事情还产生了些不愉快,后来上课时刘瑞通问杨雨晴怎么不怼回去,杨雨晴才把自己吵架时容易哭的事情告诉了刘瑞通。
可一旦反目,曾经的信任都成了如今刘瑞通攻击自己的手段。
杨雨晴想不明白为什么刘瑞通会变成这样。
杨雨晴眼圈红了,她仰头倔强地看着刘瑞通,不想哭出来,只能竭力抑制着声音中的颤抖:“你明知梁冉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恶意曲解,如果在你的判断力之下晕针是精疾病的话,那我真觉得你才是那个不该来学医的人,信口雌黄、自大妄断。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比起一个晕针的大夫,你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更可怕!”
刘瑞通攥紧拳头:“我要真睚眦必报,就不会每天都把自己的针盒放好,生怕吓到那个废物!”他被杨雨晴气极了,一把拿起桌面上的针盒就往教室外走:“你们不是觉得余鹤晕针问题不大吗,那倒要看看他在针盒面前能坚持几秒。”
梁冉忍无可忍,一把拽过刘瑞通的手臂,在刘瑞通回头的瞬间一拳打在刘瑞通脸上:“卧槽,你他妈有病吧!”
这一拳力道很猛,一下将刘瑞通打倒在地。
针盒落下地上,银针哗啦一声洒了满地。
梁冉还要上前再踹,被王广斌一把搂住往后拖:“冉哥!冉哥!冷静!”
梁冉被气的上头,力气大的不可思议,居然一把推开了王广斌。
王广斌后退一步撞在桌上,差点摔倒,他扶着书桌站稳,来不及阻拦,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别踢肚子啊!”
正这时,教室门‘嘭’的打开。
余鹤一个健步冲过来,挡在刘瑞通前面,伸出胳膊拦住梁冉:“冉哥!冉哥!”
第一次有人替余鹤打架,余鹤可比自己打架紧张多了,他抱着梁冉的肩膀:“冉哥!没事,没事!”
梁冉试图拨开余鹤:“余鹤你别管,我今天非得揍死这个杂种。”
余鹤牢牢挡在梁冉面前:“不生气啊不生气,咱不跟他一样。”
梁冉脸色通红,指着刘瑞通:“这杂种要拿针盒吓唬你,操。”
“我知道我知道......”余鹤拦住梁冉,劝道:“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余鹤抱住梁冉,拍了拍梁冉的后背:“你歇会儿,我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