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轮到纪星愣了,靳时雨家里挂着的这幅少说也要十好几万,眼下跟送垃圾一样看都不看一眼便给了出去,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姓靳的都是一样的财大气粗,还是说他们姓靳的都喜欢装逼。
“你知道这画……”纪星扶了扶额,想开口说话,却被冷不丁堵了回来,靳时雨头倒也不抬:“反正不是我的,这房子是靳寒的,东西也是,你要就拿走。”
搞了半天,还是靳寒的东西。
纪星顿时失了兴趣:“那不要了吧。”
靳时雨又继续道:“你要是缺钱,找靳寒可以解决很多事,没必要来这里搜刮。”
“不是都说了吗?我被靳先生辞了。”纪星这次的语气倒是听上去不像在开玩笑,虽然话里还带着笑意,莫名给谢臻听出几分轻松的意味来。
“虽然没有全辞,但是贴身秘书确实是不做了。”纪星撑脸微笑。
谢臻替他倒了一杯水:“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很缺钱吧,可以了,我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得很圆满,明天再见。”纪星没去喝水,而是撑着膝盖潇洒地站了起来,揣着口袋往外走。
等纪星的人影消失,门声重重响起,靳时雨才又一次有了点反应:“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别人做了这么个约。”
谢臻充耳不闻,反而反问:“纪星提起靳寒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怪。”
“他们睡过。”靳时雨将笔记本翻了个页,语气平平。
谢臻脸上钻出大大的疑惑,而靳时雨斜眼瞥了他下,无声笑笑:“很怪吗?以前我不也是不明不白地就被你睡了。”
“不要说的好像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你所谓的不明不白地被我睡了,实际上是我差点在你生日那天归西。”谢臻倒也不害臊,直白地袒露出来,语气很平,却多了几分怨怼。
靳时雨写字的手指顿顿,又扫他一眼。
谢臻指尖抓着瓣儿橘子,慢吞吞塞进嘴里,无意间和靳时雨对视上,他嚼着带有饱满汁水的橘子,眼在靳时雨身上流连片刻。他很快便收回了眼,却依稀能感受到靳时雨的眼睛一直紧紧咬着他。
圆珠笔在纸张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谢臻不自然地吞咽了下口水,甩下手里的橘子皮,猛地站起身来:“我去上个厕所。”
“我不太记得了,给我讲讲。”靳时雨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及时喊住了他。
“讲什么?”谢臻装作听不懂,只能装傻。
靳时雨眼平静无波:“讲讲我的初夜,讲讲你的初夜。”
“你真的想听?”谢臻一脸难以言喻,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仿佛像是有一团棉花塞在喉咙管,不上不下,含含糊糊的。
靳时雨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只看见,谢臻不自然地偏过头去,长至锁骨的头发遮住半张脸,他轻轻咳了一声,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出来:“你……”
“你秒了。”
“……”
谢臻说出口的一瞬间,几乎有些压抑不住笑,整个人极速背过身去,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谢臻!”靳时雨怒不可遏的声音几乎要穿透整个屋子。谢臻终于憋不住了,整张脸笑得通红,甚至被口水呛到好几次,连着咳嗽好几声,他逼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顶着一张笑到通红的脸,憋着声:“诶,哥哥在这儿呢。”
作者有话说:
铺垫一下,我们小靳已经忍你很久了!
第章 不后悔
靳时雨是在确认身体没有大碍后的一个星期回的警局。他连着休息了一个月多,警局里也可谓是大变样,多出来了几张新面孔,听说是上面派下来镀镀金的,靳时雨对这些东西没甚兴趣,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陈家伟手里把工作对接了回来。
他不在的日子里,基本都是陈家伟在负责带队,局里有意培养陈家伟,靳时雨是知道的,大抵是因为几个领导都觉得靳时雨在这里呆不长,毕竟说到底靳时雨总归是有更好的去处。
乔乐和吕霄几个年轻点的组员,见靳时雨回来,腿都跑起火来,从公共办公区飞跃来飞跃去,跟着靳时雨后面转圈圈询东问西。
靳时雨忍着没发作,只能当做没看见这群“闲人”,偶尔抽空回答几个问题,一屁股后面撵着好几只,嗡嗡嗡的,搞得他跟个马蜂窝一样。
“你们最近很闲?”靳时雨板着一张脸,终于忍不住发作,额上青筋来回跳动。
乔乐哎呀了两声,爽朗笑笑:“这不是最近安分多了吗?我们任务量也小了不少呀。”
“就是就是,靳哥,我没想到当初那个姓谢的竟然也是警察,你俩早就认识吧?当时那么剑拔弩张的,现在怎么还住一起呀?”吕霄这人,一八卦起来,整个人都嬉皮笑脸的不分场合,没心没肺地冲他咧嘴笑。
靳时雨幽幽盯了他们两个一眼,一言不发,冲着不远处的陈家伟招了招手:“家伟,给这两个没事干的找点事干。”
“实在没事干的话,就去帮保洁清理一下厕所。”靳时雨扬了扬下巴,攥着手里的记录本往高局办公室走去。
在他受伤后,只有刚醒来的那两天,警局派人来询问过具体情况,后面再来的人似乎都被拦下了。靳时雨一直没有机会和高局直接、面对面地聊过这件事,他不仅想知道谢臻在被叫去调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还想要知道,他现在能替谢臻做什么。
靳时雨迈进办公室的门,和等待已久的高局面面相觑,靳时雨微微皱了下眉毛。
“来了。”高局冲他颔首。
靳时雨抬眼,礼貌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高局,我想了解一下,这次的事。”
“我就知道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问这件事。”高局冲他淡淡地笑了,眼角泛起几条笑纹,他继续道:“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经历,他的态度,他的回答。”
“六年前,谢臻发现自己被这群人缠上,主动上报,那次经过上级决定,决定将计就计开展一次卧底行动。谢臻是第一位,但是谢天宇的事情,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谢臻给我答案是,法院判决是正确的、公允的。从那以后,我们所有人都认为,‘鸦青’的使命不疾而终了,为了延续那个计划,后面还有一个‘鸦青’,以至于当谢臻联系我们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见了鬼,因为几个上层领导都知道,第二个鸦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