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 这些人个个样貌都还算清秀,眉眼之间也隐隐有些相似之处。
许鸢一朝众人招了招手:“你们过来看看,这些人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沈千祈方才只顾着确认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倒没怎么注意他们的相貌,这会听见许鸢一的话, 才再次上前细细看了一遍。
确实长得有点像, 而且看上去还有点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长相。
沈千祈转头看了眼姜月,又转回来看看这些祭品。
破案了。
是男装的姜月。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姜月此刻也发现了异常, 色顿时变得有些困惑。
“沈姑娘, 这些人和我弟弟长得好像!”
沈千祈怔愣片刻, 陡然反应过来,亲姐弟的长相应该是很相似的, 所以姐姐男装的时候看起来会像弟弟也很正常。
也就是说这些祭品不是像男装的姜月, 而是像她的弟弟。
而姜月的弟弟又恰好是被选中的祭品,和这些躺在这里的尸体, 不光是年龄, 就连样貌都差不太多。
“我曾经在师父和掌门闲聊的时候听他们谈起过一件往事。”
许鸢一转过身, 面向众人, “很久之前,这世间曾有过一位剑骨天成的天才剑修,他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用情至深,接受不了妻子去世的事实,强行困住妻子的魂魄,四处搜寻与她容貌、年龄相向的女子。”
“他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子生魂抽出后又放入自己妻子的魂魄,但此举最后得到的只是一个不会说话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偶,而且这具身体也用不了多久,活人的生气耗尽之后无法继续留住死人的魂魄,为此他只能不停地找来替代品。”
“后来事情败露,他被天星门的前任掌门诛于剑下。”
许鸢一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祭品,语气复杂,“所以这祠背后之人会不会也是在效仿剑修的做法,想要留住自己的亲人或者爱人?”
单从这些被选中的祭品来看,许鸢一的猜测很大概率是正确的。
唯一能否定她猜测的也就只有和这些人长相完全不同的陆时书。
不过陆时书是极其罕见的纯阳之体,用作容器会比一般的身体使用期限更长,所以对他没有外貌要求也说得过去。
但假如真是这样,比起剑修,那位的做法就显得更高明多了。
利用泉先城的民众对鲛人的信仰,扮成他们所信赖的,通过下达谕的方式,无需自己亲自动手就能让别人争先恐后地为他献上合适的容器。
即使日后事情败露,也很难追查到他身上,因为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现过身,甚至连祭品都是让其他妖怪代他来收的。
假如他是妖,能命令其他妖怪替他做事,那就说明他在妖中的地位一定很高,而如果他是人,那他的实力修为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无论他是人是妖,有一点总不会出错——
那就是他很不好对付。
许鸢一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不再看那些祭品,转而开始打量起四周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先想办法离开这座地牢。
地牢这片区域一共只有前后两道木闸门,可问题是现在这两道木闸门都已经堵死了,他们一行人虽然会和了,但也同样因此陷入了死局。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队友的重要性了。
沈千祈思忖片刻,选择凑到晏从今耳边,小声问:“晏公子,你有办法能离开这里吗?”
地牢里的火把都挂在墙壁高处,晏从今恰好站在一束火把下,温暖的火光柔和了他的眉眼。
他手指动了动,轻轻扯动傀儡线,带动着沈千祈的右手很小幅度地不停抬起又放下。
“有。”
果然!
从最开始他说出他们五个人是被空间类术法分开的时候,沈千祈就猜到了他一定知道出去的办法。
但从他一路过来的表现的来看,他非但不急着出去,反而还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直接劝他离开应该不太管用,得想个合适点的理由才行。
这样想着,沈千祈转眸瞥向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花,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这一路走来,晏从今手里的花依旧完好如初,连朵花瓣都没被蹭掉。
他对花可比对人温柔多了。
沈千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羡慕一朵花。
“晏公子,其实花摘下来之后还是快些用水养起来比较好,不然很快就会枯掉的。”她提醒道,“所以不如我们先赶紧出去吧?”
墙壁湿冷透着寒气,晏从今本身体温就低,靠着冰冷的墙面也没什么太大感觉。
他摇摇头,扯了下傀儡线,“我现在还不太想离开。”
晏从今只是单纯地对这座地牢很感兴趣,可他扯线的动作却让沈千祈误会了他的意思。
这种怪的癖好果然也是会遗传的。
她不会无意中给他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吧?
沈千祈叹了口气,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