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见周同?志换的第三个包了, 有款军绿色双肩背包也很?好看, 她还?特意去供销社看了看,没有那?样式的, 也想一并问问,是不是周同?志去参加广交会的时候从南方买的。
“可以。”周嘉妮递了过去。
徐海红接过来自己拎了拎,低头看看,还?拎着包昂首挺胸的来回走了两步,感觉良好,赞不绝口:“这包不错,大小合适,装书?信文件也行,装点小零碎也能用。你?之?前?背的那?款单肩的也漂亮,还?有那?个双肩帆布的也好看,帆布那?款你?是从哪儿买的?”
“自己琢磨了个样子找人缝的,给了那?位嫂子一点手工费。”
徐海红有些惊讶:“自己琢磨出来找人做的?哎呀,你?也太厉害了。”问了问需要用的尺寸和手工费,道,“周同?志,能不能让人家帮我也做一款?我是真的喜欢,那?天看你?背着,好几次想问都没好意思来问。”
“嗐,就是瞎琢磨。”周嘉妮谦虚地摆摆手,“我们办公室小赵正让那?老乡帮忙做着呢,等她的包做完你?看看成品,觉得合适就定,不合适再考虑别的。”
“不用看,肯定合适,我看你?背着就好看,我都惦记好几天了……”徐海红索性跟周嘉妮回了办公室,经过周嘉妮同?意后?打开这款新包看内部结构时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周嘉妮正在复习的高中?课本,再次惊讶,“周同?志你?可真好学?,你?毕业应该还?没一年吧?”
“是啊。”周嘉妮谦虚道,“也谈不上好学?,就是不想把学?到?的知识扔了。”她现举例,“本来感触不多,前?段时间我们村不是招小学?老师么,我虽然没报名,但见舍友为了考试的事天天学?到?半夜,我就突然觉得知识什么时候也不能放下,指不定哪天就有个机会降下来,若平时准备足,机会一降临你?伸手就能抓住,不然就只能临阵磨枪。”
徐海红认同?地点点头,别看她佩服周嘉妮学?习的精,但她可没这个心性,惦记着那?几款包,问了问价格,道:“你?等等,跟我一个办公室的小庞也想要,我去问问她……”
又扭捏道:“能不能拿你?这款公文包下去看看?”
“这有啥不能的!”周嘉妮把里头的东西倒出来,让徐海红拿回去看。
“谢啦,一会儿给你?送回来。”
等徐海红拿着包离开,周嘉妮拎上暖瓶出去打热水回来泡了杯茶,点进仓库戳了戳烘干机,弹出界面?,她把烘干好的衣服取出来叠整齐,再扫描回收,放到?了仓库货架上。
摸了包牛肉味的锅巴出来,咔嚓咔嚓吃完,吸溜着喝了几口茶,摊开书?看了半页,有人敲门。
徐海红进来了,把周嘉妮的那?款包递给她,笑道:“周同?志,我们一共要三款这个公文包,再要一个单肩编织背包,我还?想做个双肩包……”
周嘉妮点头笑道:“没问题啊,下午回去我去厂里问问。”
徐海红特直爽地道:“我正想跟你?提提呢,我们就想要前?进编织厂的货。其他大队都是些新手,你?们前?进大队的手艺师傅都是老手了,做的东西都出口呢,而且刚才我跟小庞看的特别仔细,编得太密、太精致了。”
周嘉妮笑:“行。”
她也没打算安排别的大队做,这款改版女式公文包只出了这一款,别的大队还?没做过呢。
不过单肩背包的单子已经安排下去了,安排的牟兰大队。
省百货上月下了二十件编织包的单子,她发给牟兰大队做,现下改版的这款也可以再出几件样品,依次给合作单位发过去,眼下正好有要的,就让牟兰大队那?边安排人过去学?一下。别看跟男款大差不离,但好几个小细节上做了改动,外兜兜口那?里增加了布艺宽边装饰,层次感更丰富,也漂亮。
徐海红先?把编织包的钱给了,还?问周嘉妮,双肩包用卡其色帆布做出来好不好看,让周嘉妮帮她拿意见。
“我没有军绿帆布,只记得有块卡其色的。”
周嘉妮:“好看啊,卡其色的也好看,不用非得军绿色。”她拿出本子翻到?之?前?画的图,又唰唰添了几笔,“你?可以在这里做几个小改动…再在这儿加个立体小兜。”
“好好,感觉这样也好看……”徐海红惊讶又佩服,一时两人关系热络不少,等讨论完包,她就顺嘴说起?了小八卦,低声问:“诶,伍书?记要调走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说是给翟副书?记腾位子,等伍书?记一走,翟副书?记肯定要往上升一升。”
翟项强既是公社主任,又是党委副书?记。
徐海红习惯称呼‘翟副书?记’。
伍书?记是党委书?记,叫伍荣华,快到?退休年龄了,近一两年也很?少管事,都是翟主任在前?头。
周嘉妮就见过几次,打了个招呼,没怎么交流过。
她也不知道伍书?记要调走的事,但如果?是真的,翟主任能往上提一提与?她来说不是坏事。
徐海红离开后?,周嘉妮翻着手里卷边的笔记本,她对比了一下自己最早画的图和最近的图,画的多了,哪怕再不专业,也会比以前?像样一些。
周嘉妮觉得她有必要再学?学?,合上本子,进群发红包:求基础素描教?程或书?!
下午三点半,赵玉珍回来了,脸红扑扑的,挂了层薄汗,进门气还?没喘匀就开始说八卦:“岳庄大队今天可闹翻天了。”
“怎么了?”
赵玉珍端起?早上凉好的水咕咚喝了口,才道:“他们村有三四个汉子去加工坊闹腾,占着熏硫磺的那?间屋子不让加工坊的人用,还?抢处理好的材料,说大队里有些材料是他们放在这里的,现在要拿走。又说上回跟队里算什么账算错了,嚷嚷着要对账……我都听不明白,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是在胡搅蛮缠。”
赵玉珍稀道:“材料不都公家的吗?怎么还?他们放那?儿的,他们脸怎么这么大?”
周嘉妮略一想就猜到?大体原因了。
以前?编制业没这么火的时候,野地里自然长出来的那?些藤藤条条,谁砍了谁用,个人砍了归个人,队里自己组织社员砍的都会归队里,农闲时让村里手艺人编些大笸箩小箢子,再有货行的人带出去卖。
干货行的有这个本事,仗着能给队里挣钱,平时连村干部也不太往眼里放。
之?前?就有村干部安排人跟着出去,专门盯着他们卖货,好看看他们出去一趟,手里的玩意儿到?底能卖多少钱。
安排别人不放心,那?个村干部还?特意安排了自己侄子,差点没被货行的人溜死。正常他们自己出去,走走停停歇歇,既然派了监督的,那?就往死里走吧,还?故意安排赶夜路,一宿走出去百里路,磨一脚血泡,累得一头倒下睡的喊也喊不醒,睁开眼的时候人家货已经出一半了,跟一趟累个半死,啥门道也没瞧出来,第二趟就不跟了。
队里也不敢加价,一加价就撂挑子,就指望卖货行给队里创收呢,平时就只能当大爷一样供着。
这还?是跟自家大队,给别的大队捎货,压价更低,那?自己队里没能人的,就只能咬牙认了。
前?进大队之?前?不就吃过货行的亏么。
如今这大约是看村里有营生了,创收不全指着那?些人了,开始挑事了。
周嘉妮叮嘱赵玉珍:“这种闹腾一回半回完不了,以后?再遇上别看这种热闹,也别掺和,别波及到?你?,咱不能吃这个亏。”
赵玉珍点头:“知道,我不掺和。”她也没那?个胆子掺和这事儿。
周嘉妮:“看他们队里怎么调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