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仍旧相同的道与法,在这顷刻间,在楚维阳的心之中尽皆有了截然不同的推敲与演绎。
电光石火之间,伴随着楚维阳的心变化,那被锚定的符阵顷刻间化作了符箓篆纹的洪流被崩解开来,进而,复又在这样的推敲与演绎之中,那符阵本身开始被重塑。
于原本的无上气韵之中更为高邈无上,连带着,那种圆融无漏的意蕴再度从中诞生。
而这样的一道符阵的变化,也仅只像是那连锁反应惊变的序章而已。
如是的道法变化本身,也更进一步的推动着楚维阳的进益以更为迅捷的进程不断的挥散去那丝丝缕缕的的浓云雾霭。
于是,进益本身的累积愈发浑厚。
很快,在一番的切实进益之中,楚维阳很快从繁盛的思绪之中,捕捉到了第二道略有不谐的无上符阵。
于是,倏忽间,道人身形未有分毫停歇。
遂在这样长久的凌空横渡之中,不断的无上符阵本身的更易与调整,更进一步的带动着楚维阳对于须弥和堪舆风水之道浑一的认知。
便像是从最为微末的雪花一点点的缠裹成雪球的过程。
这样轮转不休的连锁反应变化本身,遂也不断地带动着雾霭消散的速度加快。
而也在这样的反复奔波之中,每一道的符阵的变化本身,都给楚维阳一点点带来着真切的道法全新体悟,最后,沉浸在这种体悟之中的楚维阳,渐渐地忽略了时间的变化,更进一步的忘我。
终于。
不知多漫长的时间过去。
某一瞬间,当楚维阳再度立身在南疆的某一座山岳之上的时候,待得楚维阳恍惚间有所察觉的时候,这南疆的历历群山遍野,已经被楚维阳如此细细的反复观照了整整两遍。
一遍推敲诸道符阵,一遍重演诸道符阵。
于无上之中残破,于重演之中圆融。
而也正是在这样近乎蜕变与升华的过程之中,那缠绕在其上的浓云雾霭尽皆烟消云散去,进而,真正属于须弥与堪舆浑一的至高之道,便这样映照在了楚维阳的心之中。
往昔时,楚维阳认为须弥与堪舆的浑一之道,一处一变,不同的山野,不同的须弥气韵,其所凝练而成的符阵尽皆不同,其中无有贯穿始终之法,无有恒常不易之纲。
但是楚维阳错了。
昔年的楚维阳,是站在堪舆之道,或者是站在须弥之道,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的从两个方向来看待这个问题。
但事实上,楚维阳从未曾真个站在须弥堪舆浑一的道法领域上看待这个问题。
须弥也好,风水也罢,从来从不仅仅只是纯粹复杂的。
在那二者相谐而浑一的至高之道法领域之中,楚维阳看到了圆融的框架,洞见了贯穿始终的脉络。
那其中是独特而浑一的气韵,是一以贯之的缥缈纲要妙旨!
“变演天地,借法乾坤,此是……天师道法!”
第09章 紫气东来三千里
伴随着这样的蜕变本身。
霎时间,当楚维阳再仰头看去时,偌大的南疆,连绵的山野。
包括那此刻无需怎样费力便能够真切感应到的那一道道古界须弥碎片之间的须弥韵的交织与共鸣。
那种相互贯连牵系而成的密不透风的大网。
这一切的一切,驳杂与繁盛本身,在掌握有了两种无上道法彻彻底底混炼为一的天师道法之后,当那天地之间同样一以贯之的那道“脉络”被楚维阳捕捉到的时候,真正的天地壁垒的重叠,大界的萎缩,乃至于以最为至臻至妙的手段来做成此事,已然尽都不再是甚么难题。
可是原地里,楚维阳却始终未曾摇晃身形。
天师道法的成就,仍旧非是楚维阳这一番冥冥之中感触,那浓云雾霭之中所遮蔽之道法的全部。
更相反,这像是变演过程之中的产物,是诸道符阵碰撞之中的必然。
那甚至仅只是参悟伊始的余韵,甚至算不上是楚维阳道法的蜕变与升华。
仅仅是序幕拉开。
很快,在楚维阳的感触牵引之下,更为蓬勃的思感与念头裹挟着悟境的轻灵道音与狂风,化成无形无相的洪流,浑似是楚维阳将《法相天地》磋磨至于圆融的时候那样,这洪流本身将那刚刚显照而出,跃然在心海之上的天师道法尽皆汹汹淹没!
霎时间,更进一步的,虚实有无的韵,接连的从那轻灵的道音之风中灌涌向楚维阳的思感与念头之中去。
风水是虚,乾坤是实。
堪舆是有,须弥是无。
而在这样的虚实有无的不断显照与碰撞的过程之中,某种更为纯粹质朴的道法义理渐渐地在楚维阳的思感与念头之中,借由着《天师道法》而更进一步的阐发。
楚维阳不会忘却,昔年的自己到底是怎么领悟到的须弥与风水浑一之道法的,那是源自于古昔年三元极真界那些已经重叠的须弥壁垒的重新延展。
是某种惊世的天象的反向推演。
而也正因此,虚实有无的轮转之中,那天师道法的造化意蕴,在轮转之间,变换成了反向的毁灭意蕴。
进而在生灭的过程里,一切的成双成对之意蕴,尽皆若阴阳割裂,乾坤分判一般,映照在楚维阳的心之中。
一切对于天地乾坤、寰宇万象的运转之道法,在更进一步的梳理过程之中,纯粹于天地乾坤,纯粹于寰宇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