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差距,无力抵抗,被磋磨去部分的符箓篆纹这些,少年书生尽都能够坦然的接受。
他唯独无法接受的一点,实则是在那形而上的领域之中,褪去身形,显照出印证道法的符箓篆纹的过程之中,那些不受自己控制所涌现出的陌生的符箓篆纹。
直觉告诉少年书生,他这是在拔除某种无形无相的“病灶”。
那些陌生的符箓篆纹本身教少年的心之中生发出无端的不适感。
而且少年书生感觉,这病灶甚至都未曾除尽,受限于斗法本身的温和,以及允函并不想将少年书生打落下丹胎境界的缘故,而今的少年书生,尤还未曾被镇压至“尽善尽美”的状态之中。
而面对着少年书生的骤然发问,很显然,允函并不是那善于应付这些的人。
在她将楚维阳的交代尽皆言说之后,这会儿反而有些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而也正是愣的闪瞬间,却是齐飞琼凌空而至。
她们未曾打过交道,但却曾经在相同的领域里面,受到过同样的参合三元的震颤,那种发源自相同的精气的道法气韵,甚至教她们的气机都有所交织与共鸣。
更何况,那一间宽阔的紫金蟾宫之中,曾经有过她们的形恒久留驻,而今仍是。
于是,只闪瞬间的稍稍不自然,那种气韵的交织便将她们焕发出某种无法言语的熟络与“同仇敌忾”的情绪来,进而,齐飞琼轻轻地挽上了允函的手臂。
两位玄元两道圣地大教的大师姐,以这样亲密的姿态,展露着各自不同的风情,引人注目的同时,复又将这种风情本身与楚维阳的身形牵系在了一起。
那是任谁都无法言喻的极复杂之情绪。
而就在诸修尽皆缄默无言的时候,齐飞琼轻轻的朝着允函唤了一声“师姐”之后,便顺理成章的帮着允函接过了这番她并不熟悉的话茬。
“陆道友,我们姐妹此番行事,尽皆是依照吾主的安排与吩咐,吾主倒是未曾言说过,这已经有过一番斗法的人能否再有第二番,可是贫道思量来,吾主未曾言说禁绝的事情,大抵上是切实可行的,只是陆道友,你这修为境界……”
只受了允函一击,便直接被震落至了初入丹胎的境界,若是再来那么几下……
不知修持了多久的苦功岂不是白白耗费了去?
闻听得此言时,少年只精一震。
“修为境界的事情好说!贫道自有中州秘法!只是听闻仙子刚刚的说法,甚么昔年的故事,可是要用宝材与经篇来换取这等赐教与磋磨?”
“陆道友灵醒,正是此理。”
“这可真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怎么来换取?混元法门的经篇可否能行?非是昔日那般的高品法门,而是真正的无上妙法!至高功诀!还有类似‘人器合一’那般的极品辅修秘法!又或者是诸般大药菁华熔炼一炉而成的古之灵丹?”
少年书生的话每说出一句来,人群之中,便要有着大教修士身形摇晃着,在摇摇欲坠之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而与此同时,齐飞琼的脸上所展露的,却是寻常乃至于矜持的笑容。
“好说,这些都好说!”
……
与此同时,外海极深处。
百界云舫上,师雨亭的静室之中。
百花煞炁悬照成无垠天河,复又回环成风暴,萦绕在师雨亭的身周,长久回旋兜转不休。
自有楚维阳传法伊始,师雨亭便长久的陷入了这样的炼法过程里。
而也正此时,忽地,一道须弥之力从这百花煞炁回旋的风暴之中显照出来。
宽大的云床上,师雨亭缓缓闭上的双眸忽地微微颤抖,自始至终却未曾有分毫的反应,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须弥之力洞照开来符阵,进而,一道气机沛然的身形从中显照,径直将师雨亭的身形拥在了怀中。
只是肌肤触及的闪瞬间,师雨亭便猛地一震,继而睁开了明亮清澈的眼眸,只眼波流转向楚维阳的闪瞬间,便忽地有着朦胧的水雾从眼眸之中酝酿出来。
“这才多久不见,师兄竟有这样的进益?”
原地里,楚维阳笑的温和,甚至连带着声音都不再似往昔时那般的喑哑。
他缓缓地开口道。
“许是更多的进益,师妹都未曾料——”
正这样言说着,话都还没说全,忽地,楚维阳的声音猛然间一顿,继而惊疑不定的环视向那缭绕在两人身周的百花煞炁风暴,某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自冥冥之中传递而来。
“嗯——?”
第57章 满室生香鎏金图
“是师兄你有甚么错觉的罢!”
“真的是错觉吗?”
“想来真的是错觉而已,这里可是百界云舫,妾身的闺房里,又有谁能够做到这一步呢?如此心紧绷,可是师兄最近太过疲累了些?”
闻听得此言时,楚维阳反而怔了怔,进而像是后知后觉般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如此罢,早先时有过一番天机感应,之后便一味的闷着头苦修,唯恐在恍恍惚惚之中错失掉甚么机缘,不肯停歇,也不肯松懈……再有,近日里也常在外海深处修行,而今风波愈烈,暗流汹涌,没来由的天机示警太甚,难免教人心紧绷。”
说话间,楚维阳揽着师雨亭丰腴的道躯,手便已经拨下了那层纱衣,进而消隐在了百花法袍之中,有玉瓜滑若凝脂,继而复又有如百花楼的千般高道、万种妙法一般,在楚维阳的掌控之中,遂一同而千变万化起来。
浑似是甚么灵丹妙药一般,楚维阳脸上整个紧绷着的情才一点点的松弛了下来,而偎依在楚维阳的怀中,师雨亭双眸中的水雾分明已经凝结,浑似是雨露,进而汇聚成眼波深处的潺潺溪流。
可是师雨亭却似是甚么都未曾觉察一般,温柔如水的声音仍旧顺着楚维阳的话继续往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