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凤凰降世,举火烧天!
……
而就在淳于芷轻而易举的将宝器熔铸完成的同一时间。
外海,天武道城。
柳老丹师面前,那赤红丹炉在无上丹焰之中兜转回旋着,霎时间,骤见内里诸般灵光忽地大放,复又凝炼在一处,陡然间晦暗下去。
于此同时,有扑鼻丹香蒸腾,只一瞬间,也尽皆消隐。
再看去时,正是一枚赤红的如同琉璃一般半透明的宝丹从中洞照而出。
这尚还是老丹师自洞入结丹境界之后第一次开炉炼丹,如今瞧见成果,似也是甚为满意。
捋着胡须,柳老丹师似是下意识的想要念叨些甚么。
可是想到了事情紧急,这才又赶忙屈指一弹。
登时间,那赤红宝丹遂也陡然间化作一点灵光,朝着灵浮道场的方向飞遁而去。
而浑似是做完了甚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柳老丹师整个人遂松弛了下来。
悠然惬意之间,是他苍老的声音响起。
“先把乾坤为鼎器,次抟乌兔药来烹。
既驱二物归黄道,争得金丹不解生。”
“妙哉!妙哉!丹道丹道,真实不虚!”
第4章 折尽清辉斩心
天宁道城外,伴随着楚维阳的声音落下。
哪怕是在这样本应该肃穆的环境之中,实在是太过于惊世的大事件爆发,也正因为诸修尽皆惊诧过甚,在这一刻,几无一人能够自持。
闪瞬间,那死寂而且沉郁的氛围便被洞破。
诸修之间窃窃私语的嘈杂声音在这一刻混合在了一起,几有一番声势鼎沸之象。
而在这骤然的喧嚣之中,甚至连尚还在斗法的刘玄甫与孟怀真都尽皆止战,并且抽身而退。
楚维阳显照出了五行遁法,继而连斩周瑾与孟怀象的性命。
一切因由在这一刻几乎大白于天下。
于是,刘玄甫与孟怀真之间的斗法,已经浑是没有了分毫的意义。
而且,偏生做得这一切的,是几乎已经养炼出了真正无敌之势的楚维阳。
是那个每一道跟脚拿出来都足够惊艳世人的楚维阳!
一时间,不论是刘玄甫还是孟怀真,竟似是都没有要“飞蛾扑火”的意思。
刘玄甫像是早早地便接受了五行宗气运崩溃的结局,楚维阳甚至觉得,早在五行宗气运崩灭的那一刹那,刘玄甫便已经明白一切尽都无法挽回。
他甚至远比这五行宗上上下下的诸修更能够明晰的明白这一切,并且将这样愈见得凋敝的结局坦然接受之。
甚至,他意识到了,在这样的局面下,愈是挣扎,只会愈失去更多的道理。
因而在自始至终的风波进程之中,刘玄甫是罕有的五行宗内保持着克制的修士,甚至连最后与孟怀真的斗法,都显得颇为敷衍。
但饶是如此,当真相揭露出来的时候,许多事情仍旧是超乎着刘玄甫想象的。
此时间,他甚至能够以较为平和的心态看向楚维阳这里。
“楚道友,贫道想到过,这背后真正推动着一切的人,大抵不会是小孟道人,只是贫道从未曾想到过,竟然会是道友你……”
“可我到底还是五行宗的此代道子大师兄,腆颜,与道友多说几句。”
“五行妙法,还请道友善用,希望来日能够看到五行之道在道友的手中绽放出更璀璨,绽放出其本该有的光彩来。”
“这些年,吾宗诸般苛求,如今回过头来看,使五行之道声名不彰,实则亏欠五行之道许多。”
“唯道与法不可辜负。”
“这般看,吾宗有此应,许是运数释然。”
“昔日年少时,也曾做过兼具五行的梦,如今看,是彻底不成了,贫道兼具水、木、火、土四行之道,欲改换木行化成风相,以演地、火、水、风辟界四灵之道。”
“倘若能得偿所愿,楚道友,来日长生道途上,你我再有所印证罢。”
闻听得此言时,楚维阳未置一词,但终还是被刘玄甫的说法触动,进而对着刘玄甫轻轻颔首,以作回应。
想到昔日里那个曾经在法坛上为得意气之争而生生毁掉宝鼎的人,再到今日这个对着楚维阳言说此番的刘玄甫。
此人身上的蜕变之明显,几乎要教楚维阳都为之侧目。
而也正因此,楚维阳隐约有所明悟,如今五行宗运数凋敝几乎已经成为定数,而刘玄甫,便极有可能是那个拖着五行宗在凋敝之中继续前行的下一代扛鼎之人。
再不济,也会是五行宗的“青竹老祖”。
而瞧见了楚维阳的回应,一时间,刘玄甫那里,情显得更为坦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