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柔风里,是丝丝避都避不开的剑意!
是潜藏在和风细雨里的漫天杀机!
唰——!
漫空中,一剑扬起,又要摇晃着落下。
那破空声里,似尽都是雨滴的沙沙声音。
而在这剑光的映照下,门口处,那跌倒在地面上的身形猛地立起,恍若是腰身间没长骨头一样,伴随着一道女子的痛呼声,遂见那兰花指一翻,手指再朝着楚维阳这儿弹出去的时候,明光里裹着符箓,登时间五颜六色的齑粉顺着一阵风兜头落下。
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不假思索,另一手抬起,灵光一兜转,剑气后面,就是铺天盖地洋洋洒洒的焰火!
翠玉火一经显照,后发先至,兜头便将五颜六色的齑粉与那阵分裹在了焰光之中,不等楚维阳倾泻去心,只稍稍拿翠玉火这么一炼,不只是那齑粉与异风直接融化在了翠玉火中——
登时间,那翠玉火竟然迎风暴涨!
闪瞬间,饶是楚维阳仍旧哑然,这是甚么惊喜?
于是,在那兜着面纱的女人惊诧的目光下,楚维阳一剑落下,直刺在女人双手间,再她取出第二道符箓前,直接将那乾坤囊挑落在剑下。
与此同时,那迎风暴涨的翠玉火猛然间凝炼,乍看去时,似是被楚维阳握在了掌心中。
近身处,楚维阳一拳挥出,拳尖裹着焰苗,烈烈火中,似是倏忽间凝聚成尖爪与利喙!
砰——!
如是一拳,势大力沉,便直直的砸在了那女人的太阳穴上。
身形猛地一个摇晃,那女人低头看了看挑着乾坤囊的长剑,又抬头看了看楚维阳煞白不带丝毫血色的脸,正要开口说话——
“楚……”
话音还在咽喉里打转儿,女人双眼一翻白眼,便直直昏厥了过去。
与此同时,淳于芷的声音方才响在了楚维阳的心之中。
“想来,你和百花楼的姐儿,总没甚么深仇大恨罢?”
手腕一抖,长剑被楚维阳抖出一道剑花,直将那乾坤囊正正好好的甩在楚维阳的手中。
掂着这枚绣着兰花样式的乾坤囊,楚维阳的声音方才幽幽的响起。
“那可说不好,腆颜说起来,论及法统,贫道乃盘王宗此代掌教,这百花楼,和我们可是有夺经之恨,污名之仇呢!”
……
夜静海涛三万里,月明飞锡下天风。
自乾元剑宗,自镇魔窟,至于这外海,又何止三万里!
浩浩大海之上,眼见得,是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踏浪而行!
凌厉的剑气裹挟着他们的身形,劈开阵阵海风,斩落滔滔巨浪。
奔逃在最前方的,正是一清瘦老者形象的剑宗镇魔窟长老,丁酉年!
此时间,无穷无尽的剑气长河之中,丁酉年凌空而行,眉宇间尽是急躁,剧烈的喘息着,更是狼狈不堪。
不时间,丁长老还要回看身后。
紧紧追在他身后的,正是截云一脉的清溪长老,金丹大修士!
这会儿,看到丁长老回首看来,那宫装女子冷冷地开口,轻声的声音恍若和她身周的剑气一样的凌厉。
“丁师弟!谁能想到呐,在淳于芷那疯丫头手里都没能守下镇魔窟的你,竟不知甚么时候,修到了九炼丹胎的境界,是世人小觑了你!是吾截云一脉小觑了你!
许是那灵物送到镇魔窟中的时候,你便已经打上了灵物的主意!你想用灵物来叩开金丹境界的门扉?可惜,功亏一篑,残缺的灵物,可无法教你洞破那道瓶颈。
况且,纵然是完整的灵物落在了你的手里,可若是没有那开天的剑经,没有乾天坤地的意境,丁酉年,你当真以为只凭这么个顽意儿,就能做大修士的美梦?
与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教你幡然悔悟,只是要你听明白、想清楚,自己的想法是何等的愚蠢!跑吧!你已没有了回头路!便带着这股悔意,死在本宫剑下!”
话音落下时,那徐徐海风传递而来,是丁酉年几乎癫狂的声音。
“哈!不要喊我师弟!宋清溪!我不会悔恨的!我永远都不会悔恨的!你们何曾将我们当过师弟,当过剑宗门人看!
可我丁酉年仍旧是剑修!是九炼丹胎的剑修!
剑出无悔的道理,我懂!
成不得大修士?那又如何!
宋清溪!你要记住!你们截云一脉要记住——是镇魔窟中的修士,是我丁酉年,毁了你们历劫补经的因果!
是我毁的!”
因是,那烈烈风中,便只剩了丁酉年狷狂的,几若疯癫的朗声大笑。
原地里,宋清溪手一抬,那无尽华凝聚成的镜轮里,浩渺磅礴的灵光凝聚在一线之间,剑光兜转之中,那剑形翠钗凝实,被宋清溪捏在手中,复又朝着身周的剑气长河一划。
“剑出无悔?你也配提剑出无悔?本宫今日,却偏偏要教你带着无边的悔意,死在剑宗的宝器下!”
宝器上,无尽华兜转,随即便要化作剑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