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看楚年童真童趣地捏着雪人,眸底一片温柔,问他:“冷不冷?”
“不冷呀。”楚年把阿妞的小雪人拯救好了之后,玩心上来了,自己也捏起雪人来了。
他没像阿妞那样,是在走廊里面利用檐廊的雪捏,而是直接踩到院子里,蹲下身子,在地上滚起雪球来。
说是滚,其实也没有滚成大雪球,还是小小的,只是这么滚比那边快一点而已。
楚年把滚出来的一大一小两个雪球架在一起,摁在地上,让它站直,然后再在雪地里掏出两块小碎石子,安在上面的小球中间,充当雪人脸上的眼睛,然后指着它对江自流说:“呐,这个就是你。”
“......”江自流哭笑不得,问:“那你呢?”
楚年笑:“急什么,我还要继续捏呢。”
楚年说话间已经又滚起雪来了。
他玩心一起,可就连冻手也不在乎了,飞快地滚着雪球,很快就又捏了个差不多的,摁在雪人“江自流”旁边,如法炮制,又摸出碎石头充当眼睛。
“我这不就出来了。”
江自流看着两个差不多高的雪人,说:“你有这么大?”
这是...被藐视了?
楚年瞪向江自流,语气不善:“你嫌我矮?”
被投以不大妙的眼,江自流立刻改口:“没有的事,你本来就是这么大,不仅有这么大,在我心上的分量比这还要大。”
这还差不多。
楚年重新弯起了眉眼。
不过...
有点惆怅,楚年说:“我本来还以为生下小喜鹊之后能长高点的,之前听人说怀孕生孩子后骨骼得到了拉伸,能长一点点身高,可是我后来比了比,好像一点也没拉伸?”
江自流好笑:“你这些怪怪的听闻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楚年撇嘴:“反正就是听说过。”
看楚年好像真的有点因为身高的事情介怀上了,江自流顿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无心之失了。
把楚年因为捏雪球而冻得发红的手指搓揉进自己掌心,放在心口的位置慢慢焐热,江自流温声说:“多吃一点,长胖一点就能长高了。”
比起长高,江自流更希望楚年能多长点肉。
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年无论怎么吃,就算长了一点肉,没个多久就会瘦的没了踪迹。
他明明是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人了,这才大几个月的时间,腰身就又细窄的跟没生育过时一样了。江自流每每握在手心,或者扣在怀里,都会疼惜不已。
楚年耸了一下鼻尖,把双手从江自流温暖的手掌心里抽出来,又继续去地上团雪球堆雪人了。
这次他捏了个小小小小的雪人,上面的球和下面的球都只有之前两个的三分之一。捏好后,将其摁在雪人“江自流”和雪人“楚年”的中间,笑着说:“这是小喜鹊。”
江自流也笑了:“这个还挺像。”
楚年突然问:“说起来,到底为什么要叫小喜鹊啊?”
这个问题,楚年以前也问过几次,但江自流一直没有给过正面回答过,搞得楚年心里痒痒的,还蛮好的。
又听楚年问起来了。
江自流注视着楚年,浅笑了一下,这次没再避开了。
他轻声说:“以前,还没有分家,还在江家的时候,你第一次搀我出门的那天,我看到了对面的高树上,栖息着一只喜鹊。”
楚年一愣。
这...
这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第一次搀江自流出门?
...那是哪一天??
楚年:“......”
楚年其实都不大记得了,却没想到,江自流对此的记忆却如此深刻,甚至因此来给他们的女儿命名。
“那只喜鹊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楚年不解地问。
江自流眸光熠熠,漂亮的眼睛里闪烁出璀璨的亮意,点头道:“重要。”
楚年陷入沉思:“......”
靠,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喂!
江自流笑了笑,说:“感觉...可能在那个时候,喜鹊就已经飞进我心里了。”
江自流说的这个喜鹊,不是树上的那只喜鹊,而是现在他身边的这只——
他那个时候就觉得,楚年就像是上天突然送给他的一只喜鹊鸟。
是一只,羽翼还没有完全展开,便被强行塞进他生命里来的倒霉喜鹊。
那时他的生命已经日渐衰微,而楚年的命运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