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
罗红梅看楚年事事都有条理,一提到江自流,突然就手足无措起来,更加来劲了,笑着起哄说:“你们小夫夫俩才理应碰一个嘛,师父你们说是不是?”
罗德山哈哈地笑:“就你坏心眼多,没看到年儿脸都要红了吗?”
楚年:“!!!”
我才不会脸红!
我是怕江自流脸皮薄会脸红好不好!
救命,真就是罗家上下全都以为自己跟江自流如胶似漆情比金坚了!
在起哄中,一直安静的江自流应声拿起了手边的茶盏。
楚年瞪眼:不会吧?江自流也上头啦?
江自流玉白的手指端起茶盏,面向楚年,说:“夫郎,这杯,我敬你。”
被起哄时还没觉得真怎么样的楚年,这下子掉进江自流乌黑的眼眸里,倒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在大家乐呵呵的眼中,楚年慢慢摸起茶盏,拿起来迅速跟江自流碰了一下,一口把茶水喝进肚中。
本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半路又杀出来个罗英卓。
罗英卓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闲淡淡地挑起眉头,说:“就这?”
大家又都看向了罗英卓。
罗英卓勾起唇角,目光在楚年和江自流脸上扫过,拖长了声音说:“这新婚燕尔的,你们就这么碰杯啊?这多没意思,不得来个交杯酒吗?”
楚年:“......”
江自流:“......”
楚年都想打他:你够了喂!要是想交杯酒,你倒是自己娶妻去交啊!
罗英卓没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罗红梅又上劲了,附和道:“这主意好,不愧是英卓,说得对!年哥儿,大高兴的日子,你们夫夫俩不得来个交杯酒?”
楚年扫了一眼江自流,看他连耳根都红透了,赶紧说:“婶子,你就别再拿我夫君逗乐了。”
还交杯酒呢,楚年想到自己穿来时就躺在江自流身边,别说交杯酒了,以当时江自流的身体状态,还有江家的私心,估计是连堂都没拜过。
江自流这么纯情,哪挡得住罗红梅和罗英卓这么开刷呀。
罗德山笑得撂筷子,说:“你们看吧,我就说年儿可护着他夫君了吧,哈哈哈他都要急了。”
楚年:“......!”
江自流望着楚年,瞧他一双眼睛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灵动清澄,虽然面皮上烫得不行,心里却十分动容。
江自流和楚年是没有拜堂的,这门亲事,也本来就不是给他的,都是江家在为找不着媳妇的江四在做打算而已。
楚年刚来时,是被人抬着送到他屋里的,那时他昏迷着,眼角都是泪痕,额头上还被撞出血伤,明眼人看了都知道,他是宁死也不想从了这门婚事。
江自流只当是自己耽误了楚年,是江家害了楚年。
但楚年醒来后,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远远超出了江自流的想象。
楚年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江自流不是没有猜测过,楚年这样做,应该是有自己的什么打算。
无论是什么打算,江自流都能理解,因为没有人想被耽误一辈子,为自己做打算,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可楚年对他太好了,事事想着他,天天鼓励他打起精,还给他找来郎中,为他看病抓药......
楚年没有必要做到这份上的。
江自流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他的心脏里面破土而出陌生的情绪,情绪里的东西全都冠上了楚年的名姓,跟着希望一起,慢慢充盈了他。
听到罗家人起哄让他们喝交杯酒,江自流其实是喜悦的。
楚年叫他夫君,他叫楚年夫郎,他们就好像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夫一样。
可楚年到底是怎么想的,江自流并不真正清楚。
江自流只知道,楚年大抵是喜欢他这张脸的,至于其他......
其他......
身体上,江自流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楚年每每拉着马志成出去说话时,他也都有看在眼里。像他这样的身体,跟楚年在一起,只会拖累楚年。
本想着要争口气,带楚年分家离开江家,拿走属于自己的五亩地给楚年,让楚年好歹能有个安身立命的资本,可楚年凭自己就能风水起,更是深受罗老爷子的器重,根本用不着自己操心。
江自流一边为楚年感到开心,一边又重新在思考,他要如何才能让楚年更好?
不知道。
正是因为不知道,江自流在向罗德山保证时,才会说“只有夫郎负我,不会有我负他”。
如今已经分家,无论楚年以后会怎么选择,江自流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江自流敛目乱想间,被楚年抓住了手腕。
江自流回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