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的声音响起:“四宝,年哥儿还没醒呢,等他醒了再给你亲。”
江爹也跟来了:“瞧这傻宝高兴的,你三哥还没死呢,还不能算你的夫郎呢。”
江四一听,急了,直接跳脚:“是四儿的!娘亲说了是四儿的!”
“是你的是你的。”江母抱住傻儿子,瞪了眼江爹,说:“不是都说好了么,等三子一死,叫年哥儿把他埋了,然后就改嫁给四宝。眼看着三子没几天好活了,我们四宝提前跟年哥儿亲近亲近怎么了?”
江爹:“这太明显啦,叫村里人知道得笑话我们家的。”
江母一翻白眼:“把门一关,谁知道咱家的事?老大那媳妇是个不生蛋的,你不盼望着早点抱孙子?年哥儿又俊又好生养,村里多少汉子偷偷惦记着他呢,我得早点让他给四宝生个大胖娃娃。”
楚年在屋里都听呆了。
这是什么戏码?三儿子病的都快死了,做父母的不心疼就算了,居然还图谋要把给他冲喜的哥儿改嫁给四儿子生娃?
难怪婚房又脏又破,原来江家人根本就没盼着这可怜的病秧子好啊!
楚年看江自流的眼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在穿来之前,楚年是个三线小明星,事业蒸蒸日上,要是没出车祸的话,很快就能够跻身一线。他以为这么多年在圈子里见惯葩了,没想到穿来这里,眼前这家人还能更葩。
楚年拍拍江自流的脸,凑近了,对他说:“小可怜,你的家人似乎不想管你,那以后我来管你。”
江自流看向楚年。
因为咳嗽,他漂亮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一闪而过了某种情绪,藏在湿漉漉的朦胧之下,没有被楚年发现。
楚年正在思考,以自己穿来的身份和开局,想要改变目前的处境,还得靠眼前这个病“夫君”。
江家不是想他改嫁给江四嘛,但只要江自流不死,那他就是江自流名义上的夫郎,外面的傻子江四就没有理由碰他。
所以江自流不能死。
不仅不能死,还得跟他建立良好关系,刷他的好感度,等刷得差不多了,就让他跟自己和离!
这样,以后就自由了。
外面的拍门声越发急促。
“四宝让开,娘亲来给你开门。”
“好哦好哦!娘亲快快开门!夫郎漂漂!四儿要跟漂漂夫郎亲亲!”
“好好好,四宝高兴就好。”
楚年觉得不妙,也顾不上头晕了,赶紧翻身下床,推了房里的桌子去抵住门,以免江四被放进来。
江母听到动静,又推门不动,猜测是楚年醒了,在堵门呢。
“年哥儿?”江母唤他:“你是不是早醒了?那你应该听见我们刚才说的话了吧?”
“没错,我都听见了。”楚年回答。
“听到了你还不快出来见见你真正的夫君!”江母声线尖利,哐哐捶门。
妇人力气还挺大,他们人多,楚年干脆坐到桌上,用身体一起抵住门。
听到江母的话,楚年笑着说:“瞧您说的什么话,我的夫君不就在屋里,正躺在床上等我服侍呢么。”
江母:“???”
江母愣了愣。
都说楚家的年哥儿性格懦弱软和,这怎么...好像跟听闻里的有点出入呢?
江四半懂不懂,但大概知道是漂亮的小夫郎不想出来见自己,于是嘴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边哭边嚎:
“爹!娘!夫郎是不是要跟三哥亲亲,不跟四儿亲亲?”
见傻儿子哭了,江爹也发了火,怒道:“小东西!还不快点把房门打开!”
楚年把门抵得严严实实,判定他们进不来,丝毫不慌,说:“不好吧?我跟夫君正值新婚燕尔,私下里要说好些体己话呢。”
“哇哇哇——”江四哭得更大声了。
怕傻儿子哭得喉咙痛,江爹示意江母把他带走哄好。
妻儿一走,他对着紧闭的门狠狠一踹,骂道:“混账东西!把门打开!”
楚年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江爹骂了半天,不见楚年有半点动静。
他骂得累了,最后狠狠踢了一脚门,放下狠话:“有种你就一直关着门别出来!看我饿不死你!”然后便也气呼呼地走了。
他就不信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哥儿,能挨得住饿?估计要不到天黑就能见到他出来知错求饶!
人全都走了,门外终于安静。
楚年揉揉肿胀的头,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不过,门外是安静了,屋内却没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