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这个点,近校这段路很少行人途经,滑轮在路上发出规律但嘈杂的声音,这一瞬间我莫名觉得自己动静太突兀,打扰到了这座城镇的安宁,便将行李箱提起来,但这却让我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我凝去听,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难道是小旺仔偷偷来送我了?
虽然知道可能性非常小,但我还是回头了—
邓尕泽旺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他身后是高高的建筑,建筑后面是更高的大山,他就像包子馅,被团团包围,密不透风。
“嗯?”我怀疑自己看错了,“你怎么来了?”
邓尕泽旺双手插进裤兜,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每一个轮廓都散发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少年气,他抬眼,轻飘飘地说:“送你啊。”
我受宠若惊地原路折返,一把揉上他头顶,哈哈一笑:“哎呀我的小旺仔,还是没白心疼你呀,陈老师甚是欣慰。”
可能是体谅我要离开,邓尕泽旺也不骂我,也没有动手打人,难得这么乖,他整个人在我臂弯下低着头,眼却直直地望着前方。
从我这个角度,看见他睫毛长长的,眼底红红的,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哈,没有还是。
他怎么会舍不得我呢?
不过,也是怪,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
可我盯着那泛红的眼眶,心底生出细密的灼烧感,再次无法克制地冒出了那个可怕的念头—如果,邓尕泽旺是个女生该多好?
“车多久来?”邓尕泽旺含糊问。
“还有半个小时吧。”
“那你这么早出来干嘛,喝西北风吗?”
他取出嘴里的棒棒糖,湿润的双唇在我眼里缓慢收紧,我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眼球正在以不可自制的速度发热。
槽,纯情的人才最他妈色。
我顿时像掉进马蜂窝里,连忙松开他,随口一问:“......你还有多余的棒棒糖吗?”
邓尕泽旺有些疑惑,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吃糖吗?”
我确实这么说过,但那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会把这句话记得这么清楚。
这叫我一时有口难辩。
“真麻烦。”邓尕泽旺转身走进一家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长串红色的东西。
他将那串东西随意地挂我手上,说:“囔,够了吧?”
我细眼一看,才发现是一串旺仔牛奶糖,数了数,整整有十八包。
我笑着逗他:“你这是要我带你一起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