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剩下的香烟放在烟盒上,看它燃到头,熏气愈积愈浓,我泡在苦臭的烟草气味里,有一种被火化的错觉。
直到它彻底熄灭,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肚子已经求助许久,但一个人的饭最难煮,即使那是我这么多年的常态。
每一次我都在想:“随随便便吃点什么。”
然而随便也属于世界上最难解之一,年少时候的我甚至破罐子破摔地吃生米,嚼了一两回,进了医院洗胃。
当然,现在再糊涂,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我翻了翻冰箱,没找到像样的东西,近三周过去,囤的食物早已经见空,只剩两颗鸡蛋和一瓶吉羌泽仁爱吃的老干妈,还没开封。
我不得不下楼购物,但耻于面对市民,随便抓了些便跑去结账。
这时,手机页面弹出陈列发来的消息—【我收回之前说的话。】(附表情包“打嘴”)
正当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时,一段视频发了过来。
上面是吉羌泽仁,标题写着一个大大的“声明”。
不祥预感油然而生,我皱着眉头点开视频。
“大家好,我是吉羌泽仁。”吉羌泽仁拿出一沓照片,张张展示在镜头前,速度很慢,生怕别人看不清上头的两个人有多亲昵,他字字铿锵有力,坚定不已,“如图所示,我也是原乂—原医生的恋人。”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喊我的名字,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像刀一样刻在心上。
“首先,我声明,我不会向任何人的言论妥协,我和谁谈恋爱和你们都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们正视自己的身份,而任何试图破坏我和原医生感情的言论,纯粹胡说八道,痴人说梦。”
“其次,关于比赛,我做到了当下的尽力,自己问心无愧,如果晋级还有性取向标准的话,我无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会停止跳舞,晋级不是我热爱的前提。”
“我无条件爱我的国家,爱我的家乡,也爱我的学校,也爱我的原医生,对于你们的无差别攻击,我只说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无视这种错误行为,并不代表你们在网络上就可以无法无天,网络并非法外之地,如有疑问,请参考《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
“最后,再强调一遍,原医生是我的恋人,干干净净,名正言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商店的,直到雨滴打在屏幕上,我才拉低帽檐向回走,脑海里不断回播着吉羌泽仁的声音。
好想现在去见他,可我心里有愧。
正当我天人交战时,一道火热潮湿的从身后射来,像头怨兽,令人不寒而栗。
我飞转头看,却没有发现任何怪的人。
出于求生本能,我加快步伐向回走,热气被口罩阻隔了一半,重新打回到我的脸上,眼镜糊了也来不及擦,却在开门时发现……钥匙不见了。
金属把手的冰凉瞬间渗到心里。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