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清楚他是怎么给这三个名词排的序,不过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应当是有自己的标准的,虽然在我看来就是字数多少,以及唤起来好听程度的高低的区别。
我压着嗓子说话,对他后续的行为有着前所未有的期待,我以为他会像大多数人那样,尝到一丝甜头就覆上来,然后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将那个梦镜在现实中上演。
更何况,处于这种最为冲动的年纪,极少人能够控制住自己,但我没想到的是,吉羌泽仁只是注视着我,耐心地等待我的回答。
他眼里并没有我以为的欲望的熏,我看不懂那是什么情绪,他好像很难过,又好像很开心。
被他这样看着,我那点非分之想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可能吉羌泽仁根本就没那方面去想,倒是我,单身太久,思念不净。
见我没回答,他拉下我的手,用脸蹭我的掌心,闭着眼睛笑。
“原医生。”
“......嗯?”
“原医生。”
“你,你说。”
“原医生。”
他的每一声如同榔头在我心头敲击,这让我想起在九寨景区那天,漫天大雪里,渺小的我赶在前面,渺小的他跟在后头,也是像现在这样,一声又一声地喊着我,一声又一声地等待着我的回应。
而我只顾着较劲,只顾着逃避,哪顾得上他的情绪。
他嘴上说着要把我留在他的家乡,直到喜欢上他为止,可实际上他并没有阻止我,虽然任性地取消掉了我的航班,但他也清楚,我要是真的想离开,这种事情根本不痛不痒,如果我不想,那仅此也就足够。
他泡冷水将自己整生病,想要借此表达想要我留下的诉求,可是我并没有因此妥协,或许是察觉到我的决心,他才将耳羽偷偷塞进我的包里,然后假装睡着。
其实,他听见我回答的“喜欢”,甚至是看着我一步步离开。
“原医生?”没有等到我的回应,吉羌泽仁睁眼直勾勾看我,带着疑惑的尾音挑断了我经年死木的经。
“......帮我取一下眼镜。”
眼镜有点碍事。
“啊,哦好。”他没问为什么,很听话地伸手取下我的眼镜,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微微失真,唯有他,周身浮出浅浅的光晕,却依旧清晰。
我绷直身子探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一触即离,近在咫尺的喜欢。
吉羌泽仁瞳孔一震,整个人愕住,他微微张开嘴巴,一滴水从发梢滴下来,“啪”一声打在他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眼镜上,与我喉管里的心跳同时响了起来。
“原......原医生。”他局促地抿了抿嘴,喉头随着支支吾吾高频滚动,像极了被老师突然抽中答题的开小差的学生。
我也心慌,但总要表现得比他镇定些,我学着他的动作,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才顺着他刚才的话答:“那就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