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医生。”
……
吉羌泽仁小心低唤,一声更比一声重,这个称呼我已经听过千万次,此刻却听得我心里空落落的。
浓热的眼细致解剖着我的后背,我始终不回头,也不应,两旁古老的林木深深注视着我和吉羌泽仁之间幼稚的博弈。
希望他们不要责怪我招惹了他们所养育的赤子。
终于走到无人处,我转角去了卫生间,我躲在隔间里,飞快地订了明天的飞机票。
—我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再也不回来。
正想着,后背滚出一片冷意,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脖颈便覆上五指冰凉,随即转前抵喉,我慌忙将手机揣进怀里,生怕被吉羌泽仁发现我的行为。
“原来,这些天都是我误会了,原医生喜欢男生,但那个男生不是我。”
“我还以为可以是我。”
力道不轻不重地在大动脉处碾着,暧昧又阴狠,惹得小腿隐约有痉挛的趋势。
“可是,原医生,我喜欢你。”吉羌泽仁的手从腋下探来,握住了我的左手,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颈窝,耳上的羽毛蹭得我浑身发毛,“就算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变成妖怪,我也喜欢你,只要你记得自己,记得喊我泽仁。”
“我本来还以为,两情相悦不用急,可现在看来,行不通—你想跑。”
“不如留下来,直到喜欢上我为止?”他反锁上厕所门,把我压在上面,本就不宽敞的空间越发逼仄,他从我怀里取出手机,强行用我的手解开屏锁。
我看见,屏幕上映着吉羌泽仁毫无笑意的脸,以及那双闪烁着诡异幽光的眼睛。
然后,他的手指朝“取消订单”四个字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完成任务的手机又回到了我的怀里。
“原医生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吉羌泽仁缓慢滚烫的呼吸像狩猎的蛇,从我的侧颈游萦到我的右侧脸,像是野兽在斟酌着这顿盛宴从何处下口,我咽了咽口水,躲藏着那锁住我的,若有实质的目光。
我心底涌出不祥的预感,挣扎着要推开身后的人,可一只手与之对抗实在是蜉蝣撼树,只好静下心来去试图缓腿部的僵硬,以防等会动腿摔倒,连远离吉羌泽仁的机会都没有。
“放,放开我。”话一出口,我才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颤。
然而这并没有任何实际作用,这是我第三次感受到吉羌泽仁带给我的令人心惊的压力,这种压力难以言喻,不寒而栗。
我开始无端喘气。
“原医生,我想好第二件事情了。”吉羌泽仁的唇紧贴着我的耳朵,一字一句低哑深沉。
我偏头要躲,却被他的吐息逼地退无可退,心脏不停地冲撞着胸膛,似乎随时都会破膛而出,我只好稳住声音咬着牙问:“……什么事,明年一起看雪?”
“不是。”吉羌泽仁否认,“我希望你答应我,每天至少笑一次。”
“这,这就是第二件事?”我怔住,本还在尝试挣脱的手倏忽停了下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