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古典气息的中式园林,在皑皑白雪当中更显幽静,许嘉言一边观赏雪景,一边研究隐藏在云山居某些木头建筑上面的一些雕刻。
说实话,以现在这个年代,能够运用到建筑上面的雕刻已经少之又少了,大家都是住高楼大厦,房体结构也都是钢筋水泥。许嘉言很小的时候,第一次拿起雕刀,并不是像很多入门者一样先去雕一些简单的木头摆件,而是跟着爷爷一起给一户自己建房子的客户的房梁雕花,当然,他是在爷爷废弃的木头上雕的,虽然雕出来的东西四不像,但爷爷见他对雕刻感兴趣,就直接带着他从雕房梁入手了。
旁人都是由浅入深,只有他是从深入浅。
别看他这些年雕的都是一些小巧的摆件,但很多年前,他和爷爷所接的活计,均是一些放置在房屋建筑里面的梁上雕刻,比如雀替上的镂花、梁枋上的柁墩。这些雕刻繁琐复杂,费时费力,虽然忙活几个月能赚到一点钱,但是光靠人工雕凿实在太耗时了,顾客要赶工期,房主要住房子,渐渐地,手工雕刻就在这样快节奏的发展中完全被机雕取代,许嘉言虽然入门很深,但完全无用武之地,只得越雕越浅,最后开始专注雕刻一些便宜好卖的动物摆件。
不过他热爱雕刻,倒也不在乎雕的东西是深是浅,只要让他还有机会拿起雕刀,整天让他雕些小猫小狗,他也是高兴的。
四个人沿着长廊边走边聊,突然在长廊尽头看到两个人冲他们迎面走来。
那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看起来至少在0岁到70岁之间,或者是70以上。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一些,手里拖着一个很大的四方木盒,边走边说:“跑了好几家雕刻工作室,都说我这东西上了年纪不好复原,也有试着给我做的,但是复制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找到了您,谁想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另外一个年岁稍长的人说:“这是派系的问题,你那东西是楼老先生生前亲自雕的,除了他自己的徒弟能学他几分像,还有谁能把他雕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复制出来?”
年轻一些的人说:“那时想着,最难的应该是当年的木料难找,谁知木料找到了,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雕刻的人,眼下咱们这圈子,就没有一个还会楼派雕法的人了吗?”
年长的人苦笑:“别说楼派了,就连我们苏派都快灭门了,如今的雕刻界可谓是青黄不接,会雕的,脑袋都要埋进黄土了。不会雕的,连学都不愿意学。”
年轻一些的也跟着叹气,“挺好的技艺,不会在咱们百年之后,就要彻底没人了吧?”
年长者叹气,“谁说得准啊。”
两人与许嘉言几人越走越近,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霍白瓷也瞧见了那两人,似乎认识,喊了一声,“苏爷爷!赵二伯!”
那两人迎面过来,也早就看到了他们一行人,听见霍白瓷喊人,均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