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要回去的农户一无所有,回到村里日子也会很难,霍戍把草场里的牲口规整了一下,按照户籍,一户人家给了一头牲口。
首先这些牲口是他们费力养的,带走一头也算是对他们的回馈。到时候带回家是用来帮忙耕地还是拿去卖了换点粮食钱,总也有点东西,比两手空空回去要好得多。
留下在寨子里的人见到霍戍这么仁义,纷纷也都感觉日子有了希望。
“你叫什么。”
处理完寨子里头的事情,霍戍问了大盘子脸的姓名。
“义士,我叫李顺。”
霍戍道:“到时候我会另外再安排一些人过来,往后你就替我看着这边这些农户,有什么事情及时来告知。”
“你和他们都熟识,他们有什么不便更容易与你说,这边就要你费心了。”
李顺连忙拱手:“义士尽管放心,我定会看顾好这边,不负所托。”
霍戍应声,头一件事情就是安排他们把这边改建一下,别让人进来一眼就觉得是个山寨窝子。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昨天晚上睡得迟,桃榆今天睡了一大早上。
原本家里也没人叫他起来的,金柯鹿在村子里无所事事,清早霍戍他们出去的时候他就来找了桃榆一趟,听说他还在休息也就没有打扰。
过了一个时辰,他又过来了一趟,人照样还是没起来。
现在他又过来了,黄蔓菁看见他都来了三趟了,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就把桃榆叫了起来。
“金哥儿,他起来了,你去屋里吧。”
金柯鹿应了一声,扭身朝着桃榆的屋里去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桃榆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人还有一点迷糊,说话也比平时还要软一些。
“我没什么事,这边马也跑不了,又人生地不熟的,有些无聊,这才来找你说说话。”
桃榆拉着金柯鹿坐,给他到了一杯茶。
“要是在同州的话,那玩儿乐的就多了,这边山里,距离县城又远,确实有些无趣。”
金柯鹿劈腿坐在屋里,他打量着满是书本的房间,花瓶瓷器,雕花的柜子衣架,美人赏花的屏风……一应的家什器具都很雅致,倒是很配桃榆的形象。
在来的路上,他听见一行人说,江南的姑娘小哥儿身娇体软,浑身都是香的,他嗤之以鼻,还说他们尽吹牛。
见到了桃榆以后,只觉得他们说的还不够。
“霍哥真有福气,一个糙老爷们儿能睡这么好的屋。我今天去看了阿良的房间,远远没有你这房间好看。”
“这就是他布置的。我们阿良遇见你,也是他的……”
桃榆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有点惊愕:“你去他房间啦?”
“对啊,我本来想问他有没有什么玩儿的,他又惊又怪,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金柯鹿凑到桃榆面前去:“你实话告诉我,阿良他是不是只喜欢江南人啊?”
北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别人只会敬佩和更加欣赏有能力的小哥儿,他这样的反而更受欢迎一些。
原本金柯鹿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但是到了南边以后,见识了这边的姑娘小哥儿,温婉柔情,自己确实好像跟她们一比五大三粗了很多。
“哎呀,想想就很烦。”
桃榆笑了一声:“南边没有成亲以前小哥儿是不能私自去男子房间的,他估计是吓到了。”
金柯鹿摇了摇头:“我猜也是,所以来你这儿了。”
桃榆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会喜欢阿良呢?”
金柯鹿没什么不好意思,反倒是很乐意说他跟纪文良怎么认识的。
当初金柯鹿第一次见到纪文良的时候其实正在和手底下的仆族喝酒,几个人喝得正在兴头上,金柯鹿有些喝高了,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手底下的人去扶他,正好被纪文良看见。
他以为是金柯鹿被灌酒,一行人想要占他便宜,行不轨之事。
纪文良便去把金柯鹿给救了出来,两个人一路狂奔,金柯鹿的仆族吓坏了,一路狂追,闹了一场误会。
桃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那傻小子可真是够虎的。
金柯鹿道:“虽然只是一场误会,可我觉着他是一个诚善之人,我很喜欢。”
桃榆托着脸,笑得很开心。
遇事结识辩品性,他跟霍戍何曾不是因为一系棘手的事情而走到一起的。
“这比单单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要好太多了。”
“我是游族,居无定所,不太讲究这些,只要认定了一个人,追随他去天南海角也无妨。”
桃榆道:“你如此有心,阿良会感受得到的。”
两人正说着,霍戍他们回来了,于是默契的停了说谈,跑出去看事情处理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