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举便进账了四千。
陈普来时没有想到会一举买那么多马,带的人手不够。
霍戍要去城里接桃榆,便叫范伯几人回来,帮着安生把马送到陈普那儿去。
天边的晚霞烧得有些厉害,日头已经落到了西边的山峦线前,最后一抹强烈的阳光反射而来,仍旧刺激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这时辰里同州城一半已经日落归于阴色,一半还有晚霞的赤红光芒。
今年夏月比往年好似热了些,今日医馆里有些忙,除却寻常来开暑药的人,还有些摔断了腿脚的伤症。
医馆里忙,桃榆帮着跑前跑后,等忙完的时候发现已然日落西山了。
中午一点他就得到了跑腿的消息,晓得霍戍去忙马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生意谈的如何。
他站在门口,咬着新从水井里捞起来切开的寒瓜,脆甜又冰镇过凉滋滋的味道让寒瓜变得更可口了。
不过现在咬着也不太能尝出味道来,似火的晚霞,让他不免想起了四月底方才抵达北域府的那天黄昏。
漫天红霞落在北域那道充满风霜的城墙上。
那天的晚霞也和今天的一样。
“要是有些人再不来接,那今晚就只有在城里住了。”
桃榆正心不在焉的,听到身后传来带着揶揄又似乎有点遗憾的声音,回过头去。
他看着人,语调拖得有点长的唤了一声:“阿祖~”
黄引生闲下来,也端着一块寒瓜,看见站在门口眼巴巴的人,不免好笑。
“霍戍要是不来接你,要不要在城里住一晚?”
桃榆咬着寒瓜没说话。
他当然是想回家的,两人成亲以后就没分开过,以前在城里住他不会觉得任何不适应,这朝光是想到不能和霍戍一起睡,他都觉得睡不着了。
“趁着时下还早,我自去城门口坐板车回去吧,到家里天也应当还没黑。”
桃榆如是道。
黄引生晓得留不住人,也便没多说什么。
“打定主意要回去就早点去,别路上耽搁黑了,要是城门口没有板车了就折返回来。”
桃榆乖乖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
叫黄引生得空了去村里吃饭,随后便沿着街往城门口去。
街上已经不如白日热闹了,青石板街上残留着白日里摆摊时散落的菜叶瓜皮。
再晚一些城中灯笼亮起,夜市就要开了,届时会再度热闹一番。
桃榆踩着夕阳,快要到牌坊时,便听到一阵马蹄声朝这边来。
他潜意识的望去,就见背着一身霞光的人微紧着眉头,扯着缰绳把马驱得有些快。
马好似识得人一般在桃榆身侧停下,马上的人也立刻翻身下来:“我来迟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桃榆声音有点微微埋怨的嗔。
霍戍认真解释道:“马都卖给了瓷商,我让阿守范伯他们把马帮着妥善送过去,耽搁了些时间。”
他看着面像是抹了一层蜜色的桃榆,伸手去牵他:“不高兴了?”
“阿祖说你不来接我让我在医馆住一晚。”
桃榆由着霍戍握着他的一只手,微微抬腿示意霍戍把他抱上马,他已经想回家了,忙活了大半日肚子了。
霍戍微曲了下身体,轻巧的把桃榆抱上了马,他从桃榆的腰侧穿过扯住缰绳。
“再晚都会来接你的。”
桃榆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高兴,把手里的寒瓜往后递,凑到了霍戍的嘴边。
霍戍没客气的咬了一口。
他没立即去城门那边,反而是驱马返回了医馆,去跟黄引生打了一声招呼,示意他把桃榆接走了,省的天色不早让他担心桃榆有没有到家。
“范伯他们呢?”
“我叫他们先走一步。”
两人迎着夕阳回去,路上与桃榆说了今天生意的情况,以及铺子的事情,说过两日带他一同去选一间。
知道桃榆饿了,如今又已经习惯了骑马,霍戍便把马速放的稍微快了些。
不过须臾想到什么,他转又空出一只手托着些桃榆的腰。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桃榆听说生意的事情心情很舒畅,老实的道了一声。
霍戍闻言若有所思:“那今晚回去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