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头的伙计自然而然的擦着桌子擦到了一块儿,大早上的有些闲散又有些百无聊赖。
团在一块儿瞧眼热闹,似乎是在猜测霍戍会提出什么无理而好笑的要求。
“我找陈普。”
霍戍淡淡道了一声。
诸人一怔,似乎也没料到霍戍是来找掌柜的,伙计见其一脸凶相,怕是来闹事的。
他话说的保守,不敢多言:“您可有我们掌柜的邀约?”
“我有事与他谈,你只道是在与不在。”
霍戍的语气是一贯的冷硬,伙计见此有些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辰还早,我们掌柜的没来铺子里。”
伙计客气而敷衍道:“您有什么事我代为转达,亦或是换个时间再来一趟。”
霍戍也未争辩,能见着人是好,见不着也无妨:“你与他说要不要马便是。如若有意,到黄济医馆传达一声。”
言罢,霍戍便自行离去。
伙计见着霍戍走的毫不拖泥带水,一时间又有些估摸不透他是不是来寻掌柜生事的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上了楼去。
三楼上堆放了不少货物,比之一二楼的考究,显得有些凌乱。
伙计敲了敲一间闭着的木,不过须臾,伙计一脸菜色从房间里出来,显然是被劈头盖脸的斥责了一番。
瓷坊的伙计见着他们掌柜的匆匆的出了门去。
霍戍走在大街上,太阳已经升空了,也开始发热。
街边上的小贩肉眼可见的比早时要多了许多,桃榆所说的售卖的那些吃食,在夹道上一一可寻见。
霍戍本是打算见了陈普,届时从同州的商人这边开一条口子,到时候不论是卖马还是别的,都要容易很多。
只是不想未能见到人。
他正谋着接下来怎么做,一边停在了一处冰饮摊旁,预备要给桃榆买一碗寒瓜桃碎带回医馆。
身后却先行有人唤住了他。
霍戍凝眸回头,见着一张微有些面熟的脸。
“在下嘉堂瓷坊陈普。”
男人自报了姓名。
虽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南边的人但凡与霍戍有过照面应当印象都较为深刻,毕竟他此番体格与面向,偌大的同州城也难找出第二个来。
“方才听到伙计来禀,听闻有马商前来,我一下子便想起了壮士。”
陈普一路跑着过来,常年养尊,体格不太强健,已经有些喘息。
不过追上了霍戍,还挺是高兴:“不知壮士可是舍得割爱了?”
霍戍自报了姓名,简而言之:“卖的不是我那匹。”
“前阵子去了北域一趟,带了些马回来,陈掌柜若有意,可前去观马。”
陈普闻言比霍戍要卖他的那匹马还要意外与喜悦,未多做片刻的思虑便径直道:
“我自是乐意之至,不知霍兄弟有多少马匹?”
“二三十匹。”
陈普更是喜出望外,庆幸于金龙寺时自报了家门,这朝真得了马源。
他有些急不可耐:“太好了!何时能看马!”
霍戍没想到陈普这么急切,不过能早些把马匹出手也好,毕竟养那么多马在家里纪扬宗不太安心。
那么爱出门溜弯子的人自从家里有了那么多马以后出门都少了,夜里也几番起床查看马匹数目,生怕遭了贼。
再者是先前储备的草料也不太多了。
于是他便给陈普一个有空今天就能看的答复,陈普回去带了两个得力的人手就要同他去看马。
霍戍便找跑腿去了一趟医馆,给桃榆捎个口信儿。
他中午不过去吃饭了,下午处理完了马的事情,到时候再来城里接他。
陈普料想到北域带回来的马匹不会差,但真当到纪家看见一条条油光水亮,眼睛明亮有的马匹时,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
这批马都不比霍戍那匹黑驹差,这匹看来好,那匹看来也好。
商户本就喜马,不光是为着需要运送货物,马匹耐力好,行速快。
秋天高气爽,马球骑射会一场接一场,若是坐骑马匹健硕精壮,自是面上有光之事。
同州竞豪奢,商户之间更是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