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榆拿着早食赶忙就跑进了马车里。
霍戍扶着桃榆的腰要把人抱上去,啪的一声手被打了一下。
“我自己能上去。”
“现在长本事了,自己能上马车了。”
桃榆哼哼了一声,钻进马车里反手便扯上了帘子。
霍戍在马车前顿着,看见微微晃荡的帘帐眼中起了些笑意。
桃榆知道霍戍还立在外头,他坐在褥子上咬着面饼,折半从中分开,从车窗帘子上把手伸了出去。
外头的人拿了那一半手里的饼:“要不要喝点水?”
桃榆正欲应声,忽而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哥夫!”
霍戍凝眉看着跑上前来的纪文良:“何事。”
“田富不晓得怎么病着了!”
“我们把帐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却是迟迟没见着田富起来,只当是以为人睡过了头,拉开帐子昨儿睡一道的三个人浑身发热,疲软着都还没起。”
“都发热?”
霍戍心有疑虑:“帐子不防风?”
“就是也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
桃榆听到说话声,连忙从马车上要下来。
“三个都给病了?我这就去看看!”
霍戍上前,把坐在马车上提着医药箱要滑下来的桃榆抱了下来,三人连忙朝营地过去。
“这是咋的嘛,帐篷也没有损坏啊,昨儿夜里你们睡着冷么?”
这当头上所有人都围着田富几人,一病就病下了三个,要是赶路的话多少会受些影响,大家心里不免也是着急。
大伙儿一边检查着是帐子出现了问题还是旁的引起的病因。
“没、没觉着冷。”
田富气若游丝的回答。
“那莫不是昨晚上吃错了东西?”
“大伙儿昨晚上吃的不都一样么,纪夫郎把菜洗了三四遍,哪里会引得人发热。东西要有问题那大伙儿不都得着道?”
“也是,那当是水土不服吧。”
“这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的,可如何是好啊!”
发热的三个人想要撑着爬起来坚持随着队伍出发,只是浑身疲软无力,又是头昏脑胀。
爬起来根本支撑不住走,大伙儿见状连忙将人从帐子里头扶出来,小心给坐在树干上。
晨风寥寥,几人身上的烦热之气稍微降了些下去,比之闷在帐子里,微有了些缓和。
田富却忍不住的拿着仅有的力气挠着胳膊和腿。
“当只是受了点风寒,没事。”
“这模样哪里像是没事儿的!”
桃榆赶着前来,看着坐在树干上清一色未有劳累却十分疲倦喘着气,脸色发红的三个人。
初步面诊症状来看倒确实像是感染了风寒发热,但是伴随着着田富不断的抓挠身子,他却觉着事情许是并没有那么简单。
出于安全考虑,他连忙道:“大家小心些,这许是传染病。”
正围着三人关切的农户闻言登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给散开。
“这、这……怎么会是传染病!”
农户听到传染二字不比听到匪徒镇定,心中不可置信,步子却不断往后挪动。
若非桃榆这句话,诸人尚且不会往这上头去想,但听他这么一说,恍然觉得不无道理。
三人昨晚上入睡前都还生龙活虎好好的,恰好睡一个帐篷,起来便通通都发起了热。
要说不是相互传染而成,都有些说不过去。
虽心中已经有此疑虑,却也不愿意去相信:“纪夫郎,你可别吓唬咱们!”
“大伙儿一道行来,怎么会染上这样的病。”
桃榆没有答复大家的话,只是打开医药箱子,谨慎的从中取了块方巾出来,对叠蒙住口鼻栓在了脑后,方才上前去给三人看诊。
他同三人依次诊了脉,所现脉搏皆然一致,而田富的脉搏跟乱一些,可见病症最重。
“除了发热无力,头晕以外,可是觉得身上发痒?”
田富嘴里发干的点了点头,他费力的卷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竟然起了一堆大疙瘩,红做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