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人凝着张小脸儿,显然是不大高兴,夜里喜欢的虾也没见得吃几只。
纪扬宗跟黄蔓菁问起,还说是在城里小食吃多了,还不饿。
爹娘不晓得他吃没吃,他还能不晓得么。
霍戍提腿跨了过去:“衣服随意带两身即可,无需太多。”
“再少也得够换,出门在外就不爱洁净了不成。”
桃榆把大裤衩子往箱子里塞:“这是出门生意,又不是给人押镖。”
“谁惹你了?”
“没啊。”
桃榆道:“这话问得好没道理。”
“那饭也不吃,垮着张脸。”
桃榆抿了抿嘴,折身去拿披帔,以此躲开霍戍审视的目光。
“我、我就是在想今天红梨村的事情而已。”
“周正?”
桃榆闻言睨了霍戍一眼。
“我是说今儿闹起来那户人家。”
那户家里日子过得清寒,为着寻出路,男子只好出门做活儿,留下妻子在家中照料双亲和孩子。
那妇人起早贪黑料理田地,又得照看家里洗衣做饭,日日苦熬着不比男子在外头闯荡轻松。
这男子好不易回来了,结果没带着银子回来也就罢了,竟还半路捎带回了个年轻秀气的小哥儿来。
男子在外四处给人务工做活儿,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想着节俭一点多带些银钱回去,不想他乡受伤断了腿,黑心雇工只给了点钱便想将人打发。
男子花光了银钱治病,幸得是遇上了小哥儿救治照顾,这才熬了过来,否则便落得个客死异乡的命。
两厢是各自有理,妇人觉着心中委屈,男人常年不在家独自支撑着家里,早练就的悍蛮,任由旁人如何说,左右是只认自己的理儿,死活不肯要人进门。
男子也是左右为难,两头都有恩情,这朝才闹得人来看笑话。
桃榆便是再那儿看热闹,叫周正瞧见了,前来招呼。
霍戍听完,眉心微动。
“你担心我也半道上带个人回来?”
“我没有。”
桃榆在桌边坐下。
就霍戍这性子,想来也不是会招蜂引蝶的。
只是那村户也没想过要招蜂引蝶,可出门在外,谁又晓得会撞见些什么意外。
说来他不也是霍戍出门在外半道上救下的人么,后头发生那么些事儿,兜兜绕绕的,竟还给成了亲。
他抿了抿嘴,道:“我以前还听说城里有个商户啊,常年在外走商,一去便是一年半载的。有一回突然返乡,竟撞见了自己夫郎与人苟且。”
桃榆眨了眨眼睛,看向霍戍:“你说这人是不是很惨?”
霍戍倒了杯茶,未置一词。
桃榆见状,又道:“若换做是你,你当如何?”
霍戍直逼桃榆的眼睛:“能作何,自然是宰了奸夫。”
桃榆后背一凉:“那、那夫郎呢?”
“我夫郎不就是你。”
霍戍挑起眉:“你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我没啊。”
桃榆道:“我的意思是你出门可以,就是别半道上突然回来。”
霍戍眉心一跳,眼睛微眯。
桃榆乍然便双脚悬空,他连忙抱住了霍戍的脖子。
霍戍径直走到床前,将人丢到了床上。
床前的人挡住了油灯,落下了一片阴影,桃榆看着解衣带的霍戍,察觉到了危险,连忙缩到了床角:“做、做什么啊!”
“教教你房中事,否则我不再你如何勾搭得上奸夫。”
桃榆闻言瞪大了眼睛,却是没来得及张口骂人,嘴先被堵住压到了被窝里。
油灯未吹,帘帐亦未放,被浪翻腾,临中霍戍抬起了桃榆的腿……
翌日,桃榆昏昏沉沉的,不知醒来已经是什么时辰了,只觉得被窝还很暖和。
挪动身子间,双腿又软又酸,眼睛睁开还有一点涩痛,定然是昨晚上哭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