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俊良:!!!
三人表情一僵,再看地上被撕破的字画,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们这是祸从天降,被人当成了替罪羊!
岑明辉当即气得脸色涨红,大骂,“你休要胡言乱语,这画明明就是你弄坏的!”
但他们已经错失先机。
周围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学子们,大多数都先入为主,首先看向他们露出怀疑目光。
而栽赃他们的那个书生,也就是薛之舟,为自己脱罪,自然是极尽其能继续污蔑栽赃他们。
薛之舟明面是指责他们,实际是说给围观学子们听,故意露出气愤表情道,
“这位仁兄,画明明就是你们三个争论时扯坏的,你竟还想诬赖我,真是荒谬!只是无心之过而已,解释清楚道歉赔偿便是,你们,你们还想推卸责任,栽赃他人,真是让人不耻!”
他说得理直气壮,正气凛然,并且一对三明显是弱势群体,会让人心中天平不由自主倾斜,再加上他先声夺人,真的很有说服力。
反观俞州三人。
他们能解释的话,已经被别人先说了,一时间又找不到证据证明清白,哑口无言涨红脸的模样,就显得他们的清白岌岌可危。
周围的学子们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三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将书院的字画弄坏了!”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和我们一样是今天来参加考试的吧?”
“哎呀,这画的落款是甄峄山,甄峄山是甄公的名讳,这是甄公的墨宝!”
“画到底是谁弄坏的还不清楚,切莫妄下断言……”
围观人群中固然有态度中立的,但大多数还是有意无意地都把罪名给俞州三人安在了头上。
毕竟,能来参加青山书院考试的书生,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人,没那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可这并不妨碍他们顺手干掉三个竞争者。
书院每年只招收00名学子,然而今日来参考的学子,却足足有五六百个,现在少几个,他们剩下的人就能多几分入院机会,何乐而不为?
薛之舟正是明白这点,才会急中生智拉俞州三人当替罪羊。
果不其然,周围形势非常利于他。
薛之舟心中得意,又有些后怕不已。
他刚刚就是看甄公的画,实在看得太过入迷,没忍住就伸出了手去摸,然后一不小心没注意力道,就将画给扯坏了。
他以为自己今日要完蛋了,结果没想到俞州三人正好走过来,他心中一急,就只能把事情推倒三人身上,让三人给他当替死鬼了。
不能怪他无耻,要怪只能怪这三人倒霉,谁让三人就来得这么巧呢!
书院乃清静之地,他们这边如此大动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书院管事耳中。
因为损坏的是甄公墨宝,书院管事不敢自己做主,只能赶紧将事情上报甄公,由甄公本人处理最好。不过片刻,甄公就带着几个夫子一起走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不少闻讯来看热闹的学子,李承巍、李源驹、李泰安三位皇子也在其中,他们求学隐瞒了身份,自然要跟着其他学子一起参加书院考试,走个过场,因此今天也在书院之中。
“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位学子,你把刚才的事情仔细说与老夫听。”
甄公到场后看了眼现场情况,并没有直接询问当事双方,而是随便在人群中点了个学子来回答。
被点名学子不敢隐瞒,也不敢添加,立刻诚惶诚恐地把自己知晓的情况说了一遍。
只是他也不知真相,就是听到吵闹之声才过来的。
然后,甄公又另外点了几个学子,无一例外,大家都是被声音吸引过来,没有一个人看见了事发当时的具体状况。
甄公看向俞州几人沉吟,“这样说来,就是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却都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损毁画卷的人,是对方了?”
甄公不愧乃当世鸿学大儒,清流名士,断案不偏不倚,讲求实证。
闻言,俞州三人心中都松了口气,书院如此冷静明理,他们就有辩驳的机会,事情还有挽回余地。
三人之中俞州的辩论口才最佳,自是由他出面做代表说话。
但薛之舟做贼心虚,眼看三人有了辩驳机会,心中害怕,便急切地再次抢先开口,颠倒黑白道,
“求山长明鉴!此长廊人烟稀少,学生刚才路过,恐闯了禁地之流本不敢过来,却无意中听见这里发出吵闹之声,心下好,这才走过来查看。”
“却不想看见这三位仁兄竟将壁上画卷拿了下来,相互争论推攘,最终导致画卷撕毁,我心中惶恐,便没忍住大喝了一声……”
“他们见我引来其他学子,竟心生歹意,反倒污蔑是学生撕毁画卷!山长,学生所言句句属实,断不敢妄言,请山长明察秋毫,为学生做主。”
他满脸诚恳,字字泣血,真的是仿佛遭受了什么天大冤屈般。
俞州简直都要快不认识诚恳这个词了。
岑明辉和闻俊良也被面前之人的无耻程度惊呆了,斯文败类,这就是真真的斯文败类啊,撒谎撒得如此熟练,平时没少干缺德事吧。
俞州当即气笑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开炮,
“都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位兄台,你可真真将这句话贯彻到骨子里,如此能人能才,兄台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青天去?”明白点说,就是你咋不上天呢!
时下人都讲究含蓄,尤其是读书人,就算要与人骂架,也要做个半天铺垫才开始,作首锦绣诗,以比喻的方式来嘲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