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怎么在寝室里?
温故懵了半分钟,想起昨晚他靠住林止醒的肩膀直接睡着了,两小时后被喊醒拔针头,又乘出租车回到宿舍楼下,但之后的印象就半点不剩,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上楼、脱鞋脱外套,还能整理好被窝钻进去的。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还换了睡衣,除了这深黑色,一看就不是自己的。
床边有张折叠椅,凳脚旁搁着瓶退烧美琳、盒装感冒片、消炎药和一个盖子半掩的保温杯,似乎还有热蒸汽从缝隙里冒出。
哪有水杯保温效果这么好,放一晚上还没热流失。
温故怀疑自己看错了,刚想探手去试试,结果碰到了摊开在棉被边的《名卷精编》,答案被撕下来订成一本,红笔没盖就停在纸面。
试卷拎过来发现第9套已经刷完了,甚至批改到了遗传题,植株不仅在不同温度下表现型会发生变化,由3对基因控制还有致死情况,哪怕思路不难棋盘法也得列半天。
就在温故拿起红笔时,宿舍把手划动了四分之一,他闻声抬头,恰好和门外拎着纸袋的林止醒四目相对。
那人明显地一怔,估计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点醒来,随后直接走到床旁,探了探额头,“怎么出这么多汗?”
手背的温度偏低,却很舒服。
“噩梦。”温故搓了搓脸不愿多提,从被窝里钻出来盘腿坐好,“你从哪儿回来?”
“刚和余巷去买早饭。”林止醒转身去抽屉里找出体温计。
他操作镊子夹出酒精棉,熟练地擦拭消毒,镊子的浅银金属光泽,衬得他修长手指的肤色冷白。
有瞬间温故觉得,这人未来不当医生会很可惜。
他突然注意到林止醒眼底多了不易察觉的血丝,对面床铺平整,再结合自己床边的折叠椅、保温杯和试卷,于是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就趴在我旁边写试卷。”
“拖完尸体就睡了。”林止醒甩了甩水银体温计,递过来示意他,声线一贯的平稳冷淡。
“我靠?”温故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凶手处理案发现场的画面,导致他下意识把东西当凶器躲开,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尸体指的不就是到寝室楼下就困得不行睡着的自己。
还真是形象……草,脸丢光了。
林止醒面露无奈,蹲下来按住他脑袋,将体温计抵在他口腔,“含好,5分钟。”
闷骚,也不知道是谁守了整夜没睡,还做好事不留名,温故把体温计叼出种吊儿郎当的感觉,艰难地揶揄,“辣海螺姑凉还厅爱学习的。”
“那叫田螺姑娘,田螺是淡水螺丝,海螺是海洋生物,两者存在区别。”林止醒无情纠正道,凭实力把美好的爱情故事变成了软体动物和农民相爱的魔幻小说。
温故笑的肚子疼,差点把水银嚼碎了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