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雅利惊呆,虽然同住在小小的京城,但她一个鲜少出门的闺阁女子,往哪儿碰着他这个锐健营翼长去啊!
费扬阿失笑,只能柔声提醒:“康熙二十年秋九月重阳节,玉泉山麓。三个锦衣少年,欺负一个小子。那小子寡不敌众,眼看着就要被摁头钻胯,四姑娘挺身而出打得那三个锦衣少年狼狈逃窜,还给了那小子满满一荷包的杏仁糖……”
雅利啊呀一声,满满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你,你就是当年被欺负惨的小胖墩吗?长生天啊,这也变化太多了吧,我竟丝毫没看出来。”
毕竟谁能想到呢?
当年白白嫩嫩如刚出锅包子的小胖子经过十年发育后,不但威武昂藏、棱角
分明,连脸都带着微微蜜色了。
费扬阿脸上又红了红:“四姑娘你倒是越发明艳动人,倾国倾城了。”
“哪,哪有?”
“在某心里,一直都有。只是某自惭形秽,不敢妄求天边明月。如今,托天庇佑,让污泥也得有机会揽明月入怀,某是说什么都要争一争的。只是,只是不知道,四姑娘是否愿意与某携手?”
那炽热直白,带着浓浓侵略性的目光又来。直看得雅利心跳如擂鼓,小脸似霞染:“这,这哪有你这么问的?太不庄重了!”
“是,按理说,某该郑重聘请官媒,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给姑娘所能给的最好。但是未得姑娘许可,贸然登门,某都是不怕被令兄几棒子打出来。只恐唐突了姑娘,害姑娘名声受损。”
费扬阿慌忙行礼,满眼郑重,真·全心全意为雅利着想。
只她一点头,他就能马上上门求亲的样子。
雅利惊讶,虽然前面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第三个人选还尚可的话就不再多思量。
直接定下,免得所有人为难。
但事到临头,她还是难免慌乱、紧张与羞涩。嘴巴像是黏了胶似的,踟蹰半晌也只蚊蚋般小小声道:“这,这太突然了,我还需要好好想想。毕,毕竟……”
“毕竟守着阿大人贤伉俪,四姑娘对未来夫君要求高些也是合情合理的。某不敢说可以比肩令兄,但能见贤思齐。疼你,宠你,护着你,不让你受丝毫委屈,也不纳些个妾室进门与你淘气。”
为了顺利摘得心中明月,沉稳少年红着脸开口,不停承诺。直说得雅利面红耳赤,然后才一脸歉意地道:“只是有一点,某注定赶不上令兄。钮祜禄氏人丁兴旺,遇着什么事一呼百应。而某只独身一人,若能与四姑娘喜结良缘,怕是要劳动你进门就辛苦管家。”
嗯???
这算什么辛苦呢?
千年古道走成河,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年月里。能不被一重两重甚至三重婆婆掣肘,进门就当家做主什么的,是多少小媳妇的梦寐以求啊!
她也……
咳咳,有些控制不住的心动。
横竖想到想不到的,他都主动承诺了。她也没想着真厚着脸皮让庄亲王进宫,再帮她求一求。
那,那就这么样呗!
雅利微微点头的瞬间,费扬阿仿佛听到了全世界花开的声音。
期待多年的明月终于入怀,此生都将圆满。
许久之后,见这位镇国公满面红光回来,对自家阿大人越发尊敬。淑宁这心里就微微有了些谱,果然,宴后在看自家小姑子也是一脸娇羞。
八卦之意满满的一等公福晋笑,在回府的马车上就开始盘问:“看妹妹这样,想来是相谈甚欢,若嫂子猜的不错,我这妹夫是有谱了?”
“说说呗,怎么起的谱?也好让我和额娘都帮你参详参详,到底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啊!事关你终身呢,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很显然,作为亲嫂子淑宁八卦之心浓郁,关切之情也不缺。
深知这一点的雅利虽满心羞怯,但也依然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原本本学了一遍。
淑宁巴雅拉氏阿灵阿虎威与三小只:!!!
真做梦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巧宗啊。
原本,巴雅拉氏还担心事情定下的过于仓促,会让女儿吃亏。如今听说两人竟还有如此前缘,哪还有什么顾虑呢?
恨不得立即三书六礼走完,欢欢喜喜送孩子成婚。
这迫不及待的态度直让雅利瞠目:“额娘,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您怎么就急到这种程度呀?难道您说喜欢女儿,舍不得将女儿随便嫁了,恨不得娇养女儿一辈子的话竟都
是骗人的么!”
巴雅拉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傻闺女,你细想想,这话是不是打从你虚十八岁之后,额娘就再也没说过了?”
雅利:!!!
再也没想到,额娘竟是这样的额娘。
关键时刻,还是亲哥比较靠谱。为防云昇之事再度重演,阿灵阿打从皇上给出这三个人选的时候,就把他们都查了个七七八八。
如今看自家妹子选中了费扬阿,那更得把人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还在那小子找上他要提请旨赐婚时,又仔仔细细把人盘问了一遍。
各种考察。
最后还得撂下狠话:“我就这么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子,偏她命苦,连阿玛一面都没见过。只我与额娘如珠如宝地将她养大,唯恐受了丝毫委屈。”
“在我原本的计划中,未来妹夫可以不多富贵,不多有才华。但一定得对我妹子好,不让她受丝毫委屈。否则就算你姓爱新觉罗,我也照打不误。前头那个不知所谓的云昇,就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