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泊禹默数了三秒后,自嘲地勾起嘴角,果然没有。
“叮咚——”
微信的消息弹进来,是那个他想了好几个日夜的人。
“泊禹,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一句话里好几个标点符号,是周律斟酌之后的话术。
泊禹拿开手机,没理。
两秒之后,又是一条微信,“你知道我不能进去,别为难我可以吗?”
隔着屏幕,顺着文字,泊禹几乎可以想象到周乐衍几乎恳求的语气,他嗤笑一声,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别人一招手,他就眼巴巴地凑上去。
不值钱。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泊禹还是没忍住回拨了那个手机号。
对方似乎有些惊喜,但泊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甚至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我挺忙的,周先生请回吧。”
周乐衍被噎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我不是一直这样吗?我以为你高三那会儿就知道了。”泊禹举着手机,不耐地揪着陈教授养在办公室的仙人球的刺,“我一个搞实验的,肯定不如你那位学心理学的师兄说话讨喜,毕竟术业有专攻,我们理工生装也装不来。”
周乐衍被泊禹气的发抖。
“泊禹,你出来行吗,我不敢进去。”
泊禹手指稍一用力,折断了一根刺下来,像只做了错事的猫,四下瞅瞅,确认无人后,又不动声色地把刺翻着扎回了仙人球上。
温润的声音说出冷漠的台词,一样伤人,“周乐衍,你搞搞清楚,不是我不让你进来。”
周乐衍想开口狡辩,但却被接二连三地质问堵得说不出来话,“我让你和我一起考宜大的吗?我让你不报考的吗?我让你出国的吗?我让——嘟嘟——”
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泊禹无暇顾及对方怎么想,只记得那会儿他自己也冷汗直流,把办公室里的高档空调都制冷。
刚才情绪之下的口不择言,已经说不上是伤周乐衍更深,还是伤自己更深。
当陌生的眩晕感突然袭来,他甚至来不及呼救,就失去了意识。一切的一切,泊禹都无暇考虑。
当意识回笼,泊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吊着葡萄糖营养液,陈教授在旁边守着他。
泊禹试着做起来,但他一动弹,就觉得整个脑子都天旋地转。
发现他醒来,陈教授冷哼一声,“多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了。”但又一边口不对心地把人扶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