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回去补个回笼觉,哈欠连天的人真正窝进了柔软的被窝里时,却怎么也捕捉不到那点困意。
成年人的情绪总是复杂又难缠,在轻松的假期背后,总是藏着难言的心酸。
上了路的火车在没到达目的地之前不会停下,从本科开始,,泊禹就把自己送上了火车轨道,他不知道下一站在哪,只知道要一路向前走。
走到哪呢?起码要走到他轻而易举就能看到自己的时候。
也不用提他有多大的学术成就,从本科开始就能跟着导师跑实验室,在别人准备笔试面试的时候他一路保送到博士,毕业半年就被破格升为副教授,国家级实验室负责人,这样的人能有多差?
戴宵凡敲了敲桌子,“还能怎么回事?他那种人,不是天之骄子,从泥坑里爬出来的人,努力和天赋又撞到了一起,他不骄傲谁骄傲,顺风顺水这么多年,最受不了打击。”
周乐衍张了张嘴,想反驳一句“他不是顺风顺水”,起码在他这里就栽了跟头,到现在都算不上正经爬起来。
但转头一想,又考虑到戴宵凡是外人,说不说也没什么意思。
“懂了吗?”
“啊?”周乐衍茫然地抬头。
戴宵凡没好气地拍了周乐衍一巴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啊什么啊?你家泊教授呢不需要什么心理治疗,现在就需要你爱的抱抱,赶紧回去哄人去,别在我这浪费医疗资源!”
周乐衍被赶了也不恼,抱着纸杯从就诊的椅子上一屁股挪到旁边的沙发上,“我是正当理由来就医问诊的。”
“去去去!”戴宵凡掀了掀眼皮,没给他留什么面子,“给你治病我就又赔钱又赔人的,现在还得负责你家属的心理状态,我这小本买卖可亏大发了。”
“这叫全家桶服务,薄利多销,稳赚不赔的。”周乐衍一本正经地瞎掰,不知道的或许还真能被他忽悠两句。
戴宵凡笑骂两句,连人带一次性纸杯都给丢了出去。
他是打心底里为周乐衍开心,这还是从接手周乐衍以来,他最活泼的一次。
医者治人不治心,绝症尚且严重,但心病才是最大的因素,而那位教授,确实是治疗周乐衍的良药。
戴医生摇了摇头,“果然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第十九章 “家庭主夫”和“养家老板...
在床上自暴自弃地躺了一下午,泊禹最终还是被胃部的抗议支配着起床。
周乐衍不会做饭,家里也没什么食材,泊禹只能拿了钥匙出门买。
换鞋时的意外一瞥,被阳台稀稀拉拉挂着的两件衣服吸引了他的视线,那两件衣服远看眼熟,近看果然是自己昨晚换下的那套湿衣服。
泊禹走进去看,已经干透了,混着洗衣液的薰衣草香挂在晾衣杆上,应该是昨晚就洗好了晾出来的,家里一共就两个人,当事人不知情,动手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