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聂峘,一字一句道:“若我偏不呢?”
听到这话,聂峘也堪堪冷静下来。
他知道乐章的性子,但他实在不能跟她说实情。
良久,他只得忍着心痛,道:“那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萧乐章一怔。
聂峘又道:“包括我。”
萧乐章:“……………………”
他果然,是来劝她接旨的。
原来在他眼里,她真的什么都不是。
她若不答应,他就会死,所以他来劝她了。
萧乐章想笑,却发现,自己张口,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想哭,眼里竟也流不出眼泪。
她、她后悔了。
后悔那年,不该冒着被父亲母亲责骂的风险,从书房偷父亲的金疮药帮他。
若没有那件事,她就不会和聂峘有后面的事情,她也不会爱上他。
就也不会有今日。
她看着手里的玉镯,她还一直那么珍惜,现在看来,全都是对她的嘲讽。
刺眼至极。
想到此,她把玉镯狠狠朝地上一掼。
怕一声,玉镯登时四分五裂。
“殿下既然不肯收回,”她咬牙道:“我留着也无用,不如毁了最干净。”
见她如此,聂峘忍不住上前,想要扶她,却被她抬手打开。
萧乐章猛退几步,靠着门框才站稳,她绝望又鄙夷地看着聂峘:“殿下说的对,太子侧妃,尊贵无量,这般恩赐,我自然欣然接受,这是我的福气,殿下请回罢。”
这清白,本就是要证给他看。
既然他不……配。
那她又为何要拉着全家人,鱼死网破呢?
她要活着,好好活着,活出另一番天地来!
太子侧妃,虽不如太子妃尊贵,可只要太子登基,她就有把握稳坐四妃之一。
一切,都还有无限可能。
她又何必,把情感把精力把命,都用在这不得不配的人身上?
没有他,她能活得更好!
聂峘知道萧乐章此时伤透了心,可他实在没有办法,等他功成那日,她一定会理解他的苦心。
这般想着,聂峘收回了想要抱她的手。
见她应允后,聂峘便收回了手,萧乐章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她一句话没再说,直接转身回屋。
砰一声,房门关上。
聂峘站了一会儿,最后也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他会用事实像她证明!
聂峘一走,一直强撑着的萧乐章就全身脱力,直接瘫坐在地上。
只是她脸上不再有悲戚和崩溃,而是决绝。
这边聂峘刚一出萧家,御书房的皇上,和刚回到御王府不久的聂峋便收到了消息。
食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
末了,聂峋发出一声轻嗤。
还以为自诩嫡出的聂峘多大的傲骨,若是今夜他带着萧乐章私奔了,他还能高看他一眼。
现在看……
嫡出?
世子?
不过尔尔。
第7章 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