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着还在东宫,不能说太多,只能这样子安抚她。
见她脸色还是没有好转,聂峋给她拢披风的手顺势落下,借着披风的遮挡,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这一下,聂峋更心疼了。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穆昭朝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她看了看聂峋,又看了眼担心地看着她的哥哥,嘴角勾了勾,冲两人笑笑:“我没事。”
若今日她真出事了,哥哥也会疯的罢?
她眨了眨眼,让脸上的笑更自然了些,又道:“我是有点累,不过现在走不妥,再等等罢,我没事的。”
到底也是东宫的满月酒,虽不是王妃嫡出,但也是个小皇孙,金贵着呢。
又有这事,还正是事发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不打呼直接走,有心虚的嫌疑,不若先等等,等东宫这边有个定论,他们再行离开就是了。
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没什么不妥,”聂峋脸色微沉,轻轻把她冰凉的手裹在手心里暖着:“我让人去给大长公主回了话就成。”
听出他话音里的冷意,穆昭朝知道,他肯定也特别愤怒。
虽然知道聂峋现在十分沉稳,但她还是有些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穆昭朝回握住他的手。
正在努力压制滔天杀意的聂峋,整个人蓦然一僵。
穆昭朝并不知道,聂峋在初初收到聂峘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就去把聂峘砍了。
还是穆初元搬出来妹妹,才把他给劝住。
消息时今日一早收到的,反击也是今日一早才开始谋划的。
幸好,都在他们掌控之中。
独独没想到,聂峘的手那么长,连秦跃身边的小厮都买通了。
但好在阿棠机敏,他的谋划也都一切顺利。
冷静下来后,穆初元倒是觉得,妹妹现在过来,也不算坏事。
至少,这件事明面上,是和妹妹,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
小厮已死,死无对证,不管后续如何,聂峘已经没有机会攀扯上妹妹。
这般想着,穆初元看了聂峋一眼——今日的事,得亏他够果断。
原本他是想着留下小厮,也是个人证。
但聂峋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决。
留下来,定然会牵扯到阿棠,传出去,她就会陷入这种风波中。
他不想她和这种事情扯上任何关系。
对付聂峘,他有的是法子,哪怕难点,费工夫些,他也绝不让阿棠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哪怕只是流言蜚语他也不允许!
也是在这个时候,穆初元才真的明白陈觉回京后给他说过的那句话——平远郡王视阿棠逾越如命。
他也是在今日,才终于放心妹妹的选择。
御王府是个火坑又如何,聂峋都踏平了,妹妹日后自然都是平安喜乐。
是以,穆初元假装没看出来聂峋趁着给妹妹拢披风的时候偷偷牵妹妹的手。
发生这样的事,又牵扯着太子和世子妃,肯定要调查,若是等着结束,肯定还要待上一回儿,穆初元看了看,提议道:“去花厅罢,花厅里摆了炭盆。”
聂峋正懵愣震惊着,听到穆初元的话,这才堪堪回,但对上阿棠的眼睛,让他呼吸又是一窒。
但更多的是欢喜。
在阿棠捏了捏他的手指时,他眨了眨眼睛,那因为翻涌杀意和愤怒而闷痛的胸膛,慢慢被抚平。
他嗯了一声应穆初元,但披风下,他反手把阿棠那两只手再次裹住,等把她两只手暖热了,这才放开手,道:“我们去花厅。”
聂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能调查出来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聂峋并不担心这个。
不过东宫会闹成什么样,聂峘会如何反应,立平候府会如何,聂峋只能猜测,不能肯定。
但大抵不会超过他的掌控。
见哥哥和聂峋都这么稳得住,穆昭朝心绪便缓缓平复下来。
刚转过游廊,夏冰就过来,小声道:“大小姐,婴宁郡主到了。”
穆昭朝有些惊讶,她只是让莫青盏去郡主府借几个好手,怎么郡主亲自过来了?
就在她惊讶时,抬头就看到了匆匆进来的婴宁郡主。
看到她和聂峋在一起,平安无恙,婴宁郡主急匆匆的步子放缓,紧绷着的眉眼,这才缓和下来。
她朝里面看了眼,而后看向穆昭朝,以眼示意她。
穆昭朝接收到信号,遥遥冲她行了个礼。
婴宁郡主轻笑着颔首作为回应,而后抬脚往另一条回廊去,很快便进了里面——人既没事,戏就要做全套,免得被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