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御王妃重掌御王府内宅大权后,第一次正式露面,听到她的声音,所有人都把目光和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就连穆昭朝也抬头朝她看过去。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御王妃。
比她想象中还要慈眉善目。
也不知是常年礼佛的缘故,还是她装的太好,这幅面容,真的很亲近,很有佛性,让人瞧着就生不出距离感来。
就在穆昭朝诧异,如此慈眉善目的人,却也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时,御王妃恰好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刻,穆昭朝明确地感知到了不适,心跳也在这一瞬间加快——青天白日,温暖明媚的,她后背竟有些发寒。
就在她经紧绷时,御王妃突然冲她笑了笑。
穆昭朝:“……”
她怔了一瞬,而后朝御王妃行了个礼。
不管怎样,御王妃到底是王妃之尊,在人前,她不能失了礼。
更别说,今日的接风宴摆明了有猫腻,她就更谨慎了。
御王妃笑吟吟看着穆昭朝规规矩矩行了礼起身,面色是有些苍白,瘦削的肩膀瞧着确实身子不大好,一时半会儿倒是瞧不出她同自己那个庶子的关系来。
不过也不急,今儿时间还多得很。
她收回视线,继续说着场面话。
说完,便让人入座用茶点。
转身的时候,她朝儿子那边看了一眼,见儿子面色无异,御王妃便知晓刚刚,她在朝穆昭朝看过去时,聂峋并无任何反应。
真的就此生疏了?
御王妃不动声色入了座,端起茶喝了两口,再放下时,在心里冷笑了声。
聂家专出忘恩负义之辈,还尽是些风.流.情种,她怎么就不信那个庶子能在面对穆昭朝那样的美色之前,把持得住。
忘恩负义她信,生疏她可不信。
她只是想不明白,聂峋装做生疏是想做什么?
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总之这王府里,不能再有什么是她掌控不了的事!
想到这里,御王妃慈和的双目扫过自己左手小拇指——包裹得很严实,外人瞧不出是缺了跟手指,只以为她是受了伤。
这件事是第一件。
她定然要查清楚。
最好与那个庶子无关,否则……
她撩起眼皮,朝穆昭朝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她正在同温老夫人说着话,倒是一张漂亮至极的脸蛋。
想到什么,御王妃突然勾了勾,慈和的眼底笑意也越发浓郁。
她却不知,她此时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眼的细微变化,都落在聂峋眼中。
更不知道,此时此刻,聂峋心中翻腾的杀意有多汹涌。
御王妃瞧着慈和,内心里最是孤傲清高,这才多会儿功夫,已经朝阿棠那边看了两眼,果然是在打阿棠的主意。
“今日这果子还都是穆大小姐庄子上送来的,”御王妃喝了两口茶,放下水杯,笑着对众人道:“味道确实不一般,倒是我平日里甚少关心这些,到了今儿才知道还有这样的果子,说起来也是平昌伯夫人有福气。”
说着便让人去请伯夫人过来说话。
有家山庄的果蔬稀罕且难得,满京城谁不知道,堂堂王妃之尊倒不好为着口吃的同小辈说什么,跟家里的长辈夸一夸,倒是人之常情,既体面,又有爱护小辈之意。
林月婵很快便到了这边。
先是跟御王妃见了礼,御王妃则笑呵呵地对汝南王妃说道:“说起来,月蝉当年出嫁的时候,我还过去观过礼呢。”
汝南王妃也记得当年的事,两人笑呵呵说着当年的事,还有其他夫人应和着,气氛倒也融洽。
今日是个大喜日子,林月婵便也捡着当年的事说了一些活跃气氛——御王妃多年不露面,自然不能说近些年的事,说往事既念旧,又能拉近关系,还不容易出错。
“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御王妃回忆了一会儿过去,轻轻笑着道:“我记得当年月婵都还是个小姑娘,转眼孩子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岁月不饶人呐……”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御王妃这话一出,很快就反应过来御王妃怕是想要给平昌伯府做媒。
也是,平昌伯府的一双儿女,也都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且不说穆大少爷人品卓然,就是之前备受诟病的穆大小姐,如今也出落得越□□亮大方,还有个那样的庄子,确实是个很好的议亲对象。
就是不知道御王妃是想给穆大少爷做媒,还是想给穆大小姐做媒。
当然这本就是好事,只是在场有两人,脸色却是大变。
林月婵完全没想到御王妃会在今日突然提及这事,别说昭朝,现在就是初元的婚事,她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插手,御王妃真要提起来,她可是很难应对啊……
与林月婵的震惊纠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