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看程柠,也不吵她,就每天路过跟她打声招呼,有的还会带上一个鸡蛋一块面糕,这会儿刚刚受灾,家家都不容易,这些怕是他们自己都不舍得吃的,这些是他们的心意,程柠也不拒绝,只是会拿些粗粮红薯苞米面让他们带回去。
熟一点会过来跟她聊聊家常,例如周晓美,每天都会跑过来跟她说说她跟纪旸的日常。
之前周晓美让程柠打听纪旸在北城有没有什么对象,程柠让韩东塬打听了,纪旸以前在城里还真有个对象,但那姑娘条件好,纪旸下乡,两人就掰了,现在已经跟她们厂子一个厂长的儿子在一起了。
程柠当初还嘀咕了一声,说厂长的儿子还挺吃香,韩东塬又无辜的中了一箭。
人都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周晓美哪里还在意这个。
程柠也觉着没所谓,她看晓美自从喜欢上纪旸,还真是在读书上花了心思,这样将来两人即使掰了,等高考恢复,晓美也能参加高考去读大学,挺好。
只要能独立心性好,生活是可以好好体验而不只是追求结果的。
所以晓美跑过来跟她说话,她除了认真听她分享,最多也就是督促一下她好好读书。
日子一天一天翻过去,村里从忙乱又渐渐恢复了日常。
韩东塬一直住在了她屋里。
但其实真的就是陪她住,并没动真格做些什么。
因为孙老中医一再跟他强调,程柠伤了元气,别说是夫妻之事,就是激动一点都要禁止,最好能清心寡欲,所以,韩东塬只能清心寡欲了,大晚上的连亲一下都要克制,生怕过了让她伤身伤。
不过他什么也没做,却是实实在在的住在程柠屋里。
其他村民和知青或许不知道,但跟程柠韩东塬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沈青孙健纪旸他们肯定知道,不过大家一起开厂子,一起经历了生死,感情不一样了,大家看到了也都当没看到。
就是沈青始终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一天看到看到坐在院子走廊一边看书一边发呆的程柠,忍不住就问她,道:“柠柠,你跟厂长打算结婚了吗?”
程柠侧了侧脑袋,她懂她的意思。
这会儿民风朴素,跟后世观念也不一样,像她这种婚前就跟个男人一起住,着实不是常人所为。
也就是她病了,大家对她和韩东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才没人说嘴罢了。
不过结婚吗?
程柠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总觉得结婚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那时候她魂灵被困了几十年,一朝重生回来,一心想要的就是自由自在的好好生活,解开了韩东塬的事,就去考大学,去很多很多不同的地方,做许许多多喜欢的事。
她还小,怎么会早早结婚把自己困住呢?
不过同样一件事,原来对象不同,你对它的看法也会不同。
她想了一会儿,道:“嗯,等回了公社,家里同意,就先领证吧,但刚发生了山洪,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婚礼就暂时不办了。”
她知道经历了这么多,除了这个人,她肯定再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了。
就像前世,没了她,他也终身孤独一样。
她想要跟他住在一起。
如果领证才能跟他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那就领个证吧。
反正不要孩子,领不领证也没差。
沈青听了她的话心总算是放了下去,笑道:“那就好,恭喜你柠柠。”
顿了顿,又笑道,“柠柠,说实话,你不知道,当初厂长刚下乡的时候,许多知青和村里的姑娘喜欢他,结果没几天,好多人都被他气得不成,恨他恨得牙痒痒,大家一起讨论的时候,都说,这样的人,就是长得再好能力再强,嫁给他也是受罪,谁能受得了,可最后万万没想到,厂长这样的人,真喜欢一个人起来竟然是这副样子。”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程柠,顿了顿,柔声道,“不过你值得。”
你值得被最好的对待。
程柠就笑了出来,跟沈青道:“你也一样。”
每个认真生活的姑娘都值得被好好的对待。
不过想到沈青说韩东塬的话,不由得就想起他以前那副样子,笑道,“你说厂长的话,其实我以前也这么觉得。”
顿了顿,又道,“他从小就那样,讨厌得很。”
沈青一愣,然后也笑了出来。
她想起来程柠刚刚来时,韩东塬对她那样爱理不理的样子,蒋姗姗还当面讽刺她,说她死皮赖脸追着韩东塬下乡,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她,这一转眼,都半年了。
程柠道:“不过领证这事你先别说出去,这是你刚刚问我,我一拍脑袋想出来的,等我亲自跟厂长说。”
沈青:“……”
敢情她比韩东塬知道的还早?
程柠知道韩东塬一直想要结婚。
她想着领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至少这事得先要姑姑同意,但这怕不是很容易,之前她还信誓旦旦说在这边绝不谈对象,过两年就去读大学呢。
起了这个头,晚上程柠就琢磨着这事。
她还没琢磨出所以然来,就没跟韩东塬说,免得他太激动。
她打算还是等下次回北城的时候跟姑姑谈一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