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和顾竞文是新来的知青,也没听说他们跟程柠还有韩东塬以前认识,就是下乡才认识的,他们为什么要不停挑唆大家跟程柠和韩东塬的关系?厂子不好,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坏呗,”
沈青一点都不怪,冷冷道,“有些人就是坏,又坏又毒,见不得别人好,自己不如人就处处想把别人踩下去,好像这样自己就能冒尖似的,有什么怪?”
几人睡的时候赵枝还没有回来。
刘丽娜有几次倒是想说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外面那么冷,不回来能睡哪里”,可看旁边睡着的沈青和蒋姗姗,怕是这两人半点不会在意赵枝会不会回来睡,会不会在外面冻着饿着,每次话到嘴边就又吞了回去。
不过她半夜醒来倒是看到赵枝的炕上睡了人,到底松了口气,继续睡了过去。
晚上开了职工大会,第二天还是要上工的。
不过赵枝没去。
出门的时候沈青和蒋姗姗根本没理会赵枝,径自走了。
刘丽娜到底心软,让沈青和蒋姗姗先离开了,低声跟她们解释:“出了这么大事,真出人命就不好了。”
沈青“嗤”一声走了。
蒋姗姗等在了外面,她倒不是对赵枝留有余情,她这会儿回过味来,已经恨透了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赵枝。
只是她想跟刘丽娜一起走。
刘丽娜走到赵枝面前喊了一声,赵枝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低声道:“丽娜姐,我头痛得很,今天上不了工了。”
刘丽娜叹了口气,不过看到赵枝有些泛红的脸之后愣了一下,上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就“哎呀”一声,道:“烧得这么厉害,那就别去了,我帮你跟队长那边请个假。”
赵枝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滚烫的手,抓住刘丽娜,眼泪汪汪地跟她道:“丽娜姐,谢谢你。”
刘丽娜叹口气,走之前到底还是给她倒了杯热水。
出去的时候看到顾竞文,顾竞文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刘丽娜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跟他道:“顾知青,赵枝发了很重的高烧,你去看看她吧。”
蒋姗姗一直虎着脸等着她。
等她说完,两人一起离开,路上的时候,蒋姗姗才突然道:“你以前那么照顾我,一会儿替我跟这个道歉,一会儿替我跟那个道谢,在她们眼里,是不是就像我刚刚看你照顾赵枝一样的感受。”
简直是糟心透了。
刘丽娜一愣,随即叹息了一声,道:“姗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妹妹,在这里两年咱们朝夕相处,对我来说,已经跟亲妹子差不多了,赵枝怎么能跟你比?况且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总是知道,你本心并不坏,就是太艰难了,钻了牛角尖,总有一天只要走出来就好了。”
可那赵枝,如果要是真像沈青说的那样……
她摇摇头,道,“但到底是一个宿舍的,真出了人命就不好了。走吧。”
蒋姗姗却是一下子红了眼睛。
顾竞文看完赵枝就去了大队找大队书记。
拿了一小沓粮票肉票。
数了数,给自己留下了一半。
他知道,在这山里,粮票是最实在的礼了。
他拿给了周朴槐,周朴槐看到那粮票眼睛亮了亮,他毫不避忌的把那沓票子拿到了手上,翻一翻,再数一数,好家伙,整整二十斤的面粉票,五十斤的粗粮票,十斤的肉票,这些知青,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钱啊。
他放下票子,敲了敲桌子,笑道:“顾知青,你找我这是干啥呢?”
顾竞文看他直接就数了票子,心也就定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壮了起来,道:“周书记,虚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就直接说我的请求,我想带着赵知青调去别的地方,公社那边我会自己找人,只请求到时候周书记和大队长还能手下留情,说些好话,档案里也不要留下什么污点。”
“抱歉,周书记,不是我不喜欢这里,实在是,经了昨天的事,赵知青现在已经发起了高烧,我怕再继续留下去,她会出事,咱们公社之前已经有知青出事的记录,您总不希望再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周朴槐听到顾竞文竟然提之前那个得了精病回城的女知青,脸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你们这些知青就是麻烦!”
他不高兴道,“见天儿的找事,出事了抹黑我们大队还要赖到我们大队头上。成了,你去折腾,只要来调令,我就敲锣打鼓送你走,咱们好聚好散,一定不会说一句关于你们的实话,这些票子我就留下了,转头就交给会计,就当是你们折腾我们大队的赔偿!”
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顾竞文气得喲!
让他说好话,不要在档案里留下什么污点,他就说“好聚好散,一定不会说一句关于你们的实话”,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觉得他们真是跟这个大队犯冲!
还是跟那个韩东塬程柠犯冲?!
但再气他也得忍了,还得挤出笑脸跟书记道谢离开了。
周朴槐等他出去,“哼”了一声,心道,你不想再在这里,我还不想留你呢。
早走早好。
找了书记,顾竞文第三天就趁着周日休息日去了一趟公社找薛主任。
且说说蒋姗姗的未来婆家李会计李家。
职工大会这天李会计和李会计的大儿子李运都参加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都有些沉默,过了半道,李会计才抽了一口旱烟袋,跟自家大儿子道:“这事咱回去就跟你妈你奶奶你媳妇她们说一声。”